遼東的爛攤子缺人,這次恩科選的人怕是為今后準備的……
“遼東缺人么?”
小老虎聞言點了點頭道:
“萬歷三十六年熊廷弼去遼東,他說遼東屯塞、城堡、墩臺、壕塹、軍馬、器械、錢糧之類一無足恃!”
小老虎頓了一下,從懷里掏出一張紙:
“這些我不明白,你自已看吧!”
小老虎拿出的是抄錄熊廷弼的《請并營伍疏》,他這是寫給皇帝看的,皇帝看了,結果就是留中不發。
朝廷的想法是直接起用他為遼東巡撫,被熊廷弼推辭了,小老虎不懂這是為什么!
《請并營伍疏》講的事情不復雜,余令能看懂。
折子里主要說的是遼東文武官員缺編率的問題,這一看,余令終于明白朝廷為什么開恩科了。
遼東缺編率太高了。
余令拿起筆開始算,撫順,東州,馬根單,廣寧各營。
遼東三大城的缺編率合計起來竟快達到了一半,撫順缺編人數最多。
“那這次恩科?”
小老虎想了想,認真說道:
“我朝歷來是南方賦重,北方役重,老祖宗說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次恩科朝廷會著重于北方學子!”
“別看著我啊,我現在很慌!”
小老虎笑了笑:“慌什么呢,我對你可是有信心,你就正常的考,拿出實力,后面的你就不必擔憂!”
“被利用的前提是有價值!”
小老虎聞言懊惱的撓撓頭,他認為余令說的對。
皇帝已經老了,太子要繼位了,每一次皇權更替都是一次清洗。
東廠需要的是一個能站在朝堂的人。
“這不是還有一個多月么,對了,我不打擾你了,我這次是出來采辦的,好好的看書,你一定會高中解元。”
小老虎說完就走了,剛倒的一杯茶還沒來得及喝。
走到街上的王承恩懊惱的捶了捶腦袋,恩科雖好,但也一下子打亂了老祖宗前期的所有布置!
他包括朝中所有人都沒有料到建奴會在這個時候反明。
朝中有人覺得這次開恩科有些過于武斷,遼東女真不可怕,派一猛將去足矣。
皇帝現在老了,卻緊緊抓著權力不放,為了威懾群臣顯示虎威猶在,他讓余令去了東廠。
小老虎知道建奴要反,這是余令告訴他的。
當初他不是很信,如今他信了,他覺得余令的眼光太準了。
小老虎輕輕嘆了口氣:
“小余令,可惜我現在人微言輕,幫不了你什么啊!”
小老虎走后院子里響起了讀書聲,小老虎就是余令的動力。
余令知道唯有自已強,小老虎在那宮里才越安穩。
悶悶聽著讀書聲響起,抱著琴準備出門。
“去哪!”
“哥,我去蘇家學琴!”
見大哥伸出腦袋,悶悶趕緊道:
“走大街,帶上小肥他們,天黑之前必須回家,如果遇到賊人大聲喊,面子不重要,命最重要……”
伸出的腦袋縮了回去。
悶悶最近迷上了古琴,蘇懷瑾的媳婦駱氏是琴棋書畫樣樣精。
可她的刺繡不如悶悶,悶悶的古琴不如她。
一個要學古琴,一個想學刺繡。
互補的兩個人因為都想學彼此擅長的東西玩到了一起。
如今的悶悶是蘇家的常客,混吃,混喝還硬氣。
蘇懷瑾的媳婦懷孕了。
這當然不是蘇懷瑾告訴余令的,這是悶悶告訴余令的。
余令也好奇愛串門的蘇懷瑾怎么不亂跑了。
原來是要當爹了。
悶悶前腳剛離開不到一炷香,盧象升又來了,才進入狀態的余令又被打斷。
望著抱著一大堆禮物的盧象升余令沒好氣道:
“這次我考試若是考不好,你全責!”
“天氣暖和了,運河的冰化了,我要回家了,這次來是跟你辭行的,希望下次相見時你我都在朝堂!”
望著嗓門突然變大的盧象升余令有一絲疑惑。
自已離他不到一丈,他這個說話的嗓門就像是如意跟茍老爺子說話的嗓門一樣。
沒有一點感情,全是大聲吼。
望著盧家子弟把一堆堆的布匹往屋里搬,還都是那種很好,偏女性喜歡的錦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