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衛軍來了,錦衣衛和東廠的人來了。
這一次直接來了三個世襲千戶。
原本囂張的蘇懷瑾站在人群后像個小嘍啰,吳墨陽就更別說了,直接成了圈外的人。
其余千戶和兵總都好幾個。
根據大明的《職官志》記載錦衣衛最初設立時共有十四個千戶所,到了現在錦衣衛的千戶早就不是十四個。
千戶雖然多,但錦衣衛卻是不咋地了。
光是萬歷這一朝,錦衣的指揮使已經有六人了。
王偉、劉守有、許茂橓、宋金、王之禎、駱思恭,所以,錦衣衛的排資論輩氛圍很濃厚。
在大明前夕,錦衣衛千戶一職是皇帝的親信,非軍功者不可擔任。
在土木堡之變后,這一批忠心皇帝的千戶幾乎全軍覆沒了。
如今的錦衣衛,錦衣衛鎮撫司官員主要由兵部推選。
嘉靖以后,選官制度的改變,文臣子孫逐漸進入錦衣衛掌握了錦衣衛的要務。
東廠里能干的檔頭也是從錦衣衛里掐苗子掐出來的,兩大讓人聞風喪膽的機構早已百孔千瘡了。
東廠稍微好一點,因為東廠的廠公是皇帝身邊的人。
東廠的人也來了。
東廠來的人自我介紹的時候姓孫,出自司禮監,全名叫做孫暹。
望著方正化那恭敬的樣子,這人在宮里的地位就很高。
至于御史,那是一大堆。
御史一來,高下立顯。
除了東廠的孫暹能站在那里不動,其余人都不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
余令沒眼色,連招呼都懶得打,似笑非笑的眼睛盯得幾位御史心里發毛。
那眼神如同餓極了的野獸。
他們不來還好,余令可以自欺欺人一下,當作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事情結束,人都來了,這不是把人當傻子么。
無論誰贏,都是他們贏。
望著院子里擺著整整齊齊的無頭尸體,眾人不由地吸了口涼氣。
蘇懷瑾想跟余令說些什么,可這個場合他根本就開不了口。
“余大人!”
“別余大人了,我不是什么大人,還好諸位來的及時,沒讓賊人得逞,若是諸位晚來那么一會兒,嘿嘿……”
余令笑了笑,后面的話沒說。
余令覺得官場就是一道考題,這道考題叫做閱讀理解。
無論你說的話是陰還是陽,都能各取所需。
帶著自己的人走到門口,余令突然回頭道:
“諸位大人,我余令這個諸位眼中的閹黨辦的這件差事可算利索,若覺得利索,記得把我這宅子修一下,我還會來的!”
蘇懷瑾深吸一口氣,望著余令的背影大聲道:
“令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最好,這件事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不要去打聽,只需要我贏了,我沒死,今后還能喝酒就夠了!”
余令笑著離開。
原本還想說點什么的余令一句話都不想說了,已經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他們什么都知道,果然是什么都知道。
余令現在只想睡覺。
臉上帶著點點血跡的錢謙益走了出來,眾人慌忙圍了過去。
不說諂媚的噓寒問暖,那眉宇間的模樣也透著巴結。
先前的時候錢謙益很享受這種場合。
如今,望著這些人,錢謙益突然覺得余令的《論語》讀的很好。
我要跟你講道理,你必須聽我講道理。
回到京城余令住到官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