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區區上州,彈指可滅。”
彼時覺得黃舟張揚,現如今他們覺得,黃州還是太低調了些,先生站在那里,世界就該在腳下。
所以,他們此刻更張揚,終究還是變成了自己上一秒討厭的模樣。
而這一切的一切,自是被上州和八荒的人與妖看了個真切,此刻一頭霧水,有些不明所以。
見黃州來了百艘船,直奔海岸而來,然后又聽到那藏在山谷里的三州修士高聲呼。
言語不離二字。
忘憂。
接著紛紛起身,追隨而來,這般一幕,多少有些讓他們摸不著頭腦。
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懵懂不已。
特別是當他們察覺到,一切的起因似乎只是因為一個少年的出現時,就更加茫然了。
不可否認,那少年有一些小帥氣,可是少年明明不過八境,為何能讓下四州的修士產生那么大的反應。
如同神人下凡似的,這是何緣由,又有何道理,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嘶——這什么情況。”
“一伙的。”
“事情變得有趣了。”
“這少年,不簡單啊。”
“————”
就這樣,在上百萬人的持續注視下,黃州的云舟群最終停止前進,懸在了離大部隊稍遠一些的長空里。
而三州修士也紛紛趕到,聚集于那艘最大的戰舟前,對著那少年作揖拜見。
寒暄一陣。
遠處山谷中,胖禿驢,老儒生,還有糙道長重新坐回了地上,繼續起了圍爐煮茶的閑事來。
不過彼此間的眼中多有凝重之色,面色深沉,各有各的心思,不再拌嘴,也收起了往日的針尖對麥芒。
儒圣莫名嘀咕了一句道:“那儒生少年,不簡單,渾然浩然氣。”
佛祖平靜道:“見到那姑娘了沒,仙靈根。”
道祖握著手中杯,眼眸垂的很沉,肅穆道:“那孩子,居然還活著。”
儒生淡淡道:“蘇前輩既然贈刀于此子,我們怕是動不了。”
道祖長舒一口氣。
“三百年的黃州,真的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遂站起身來,對著地上的黑牛說了一句。
“老伙計,走了。”
佛祖抬眸,半瞇著眼,慈眉善目道:“不分一分嗎?一人挑兩個?”
道祖咧嘴道:“分什么分,天下妖孽,有能者得,能活著出來,我天道山都要了。”
一直不說話的儒圣撫著長須道:“方道友,未免太貪了些。”
道祖努了努嘴,翻身躍上了青牛的背,盯著二人,嘲諷道:
“你們兩比誰都清楚,那位看上的,何時輪得到你我三人了?做什么白日夢呢,走了,你們慢慢玩吧。”
說完一拍胯下青牛。
青牛眼中泛起了一道金光,而后便見眼前的空間開了一個口子,青牛一步踏出,遁入虛空中。
眨眼的功夫。
人牛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那同時落下的楓葉還尚未落地。
很快。
走的也很干脆。
胖和尚捻著佛珠,看向眼前的老頭,問道:
“你怎么看?”
老儒生輕抿一口茶,余光看了一眼遠方,那屬于黃州的云舟群上,風輕云淡道:
“能活著出來再說吧。”
話落,亦起身,踏著風遠行,瀟灑離去,如神仙一般,任爾東西。
甚至不曾告別。
佛祖搖頭笑笑,右手往身前一蕩,眼前一切便變得干干凈凈,它自起身,慢慢悠悠向著山下走去。
“苦海無涯,回頭無岸。”
三人走了,并未在世人面前露面。
他們來此一趟,也并非為了干涉南海之事。
只是想借機看一看黃州的事情。
三百年前,黃州異動,他們前往,卻見蘇弒之坐鎮河關,道了一句保黃州千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