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箬眼睛瞪大一圈,連忙把令牌推回去。
孟婆笑著將令牌親自放到她手上。
“不是想出去?”
“只要你能開啟鬼市,便能出去。”
扶箬低頭,摩挲了幾下令牌。
隨后抬頭問道:“怎么說?”
孟婆:“鬼市虛無縹緲,可連通任意空間。”
“若是能令它再次出現,我們便能借它避開此地規則。”
扶箬聽后并沒有被希望和驚喜沖昏頭腦。
孟婆和崔玨都不能打開,她也幾率渺茫。
不過有希望總比完全絕望好。
扶箬追問:“那它當初為何關閉?”
孟婆:“鬼市令牌原本握在閻羅手中,他掌控著開市的時間。”
“千年前,閻羅消失,鬼市便也跟著關閉。”
扶箬:“為什么突然給我試?”
孟婆想到她方才在樹下鮮活的姿態,笑著打趣。
“你且試試吧,我瞧你再這么愁眉苦臉下去,這地府就要被你挖穿了。”
扶箬往自己身前的地上定睛一看。
尷尬中混雜著不好意思。
原來,地上不知不覺被她用石頭戳出來了一個到手腕深的小坑。
孟婆轉身離開的瞬間。
扶箬立即用石頭將周圍的土推回去。
片刻后。
扶箬換了個方向,背靠著樹干,研究鬼市令牌。
令牌上面帶著空間法則之力。
和魘臻還有奪心鏡待久了,她對這方面也略有了解。
小黑蛇趴在扶箬手腕上,一起打量。
扶箬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聲音溫和又朝氣。
“走,一起進去看看。”
樹下身影消失。
崔玨站在孟婆身旁,收回觀望的目光。
孟婆這一次終于順利凝出忘憂露,熬出了最正宗的忘憂湯。
崔玨從旁邊拿了個碗。
淺紅色的湯水在暗黃的泥碗里晃動。
崔玨幾次要飲下,忍了又忍。
崔判素來潔凈,容不得一絲污垢。
這話不只是用在判案上,日常作息也是如此。
“怎么?崔判是嫌棄這湯不干凈,還是嫌棄這碗不干凈?”
崔玨閉上眼,冷白面皮上烏黑長睫顫動。
咕嘟幾口,灌了下去。
孟婆詢問:“味道如何?”
這湯的忘憂效果只對凡人有用。
但孟婆湯不止忘憂,還有凡塵百味。
不同人喝下去,味道也不盡相同。
崔玨眉頭緊鎖,又取了一口。
這次,他含在嘴里半晌才咽下。
他確定:“沒有味道。”
和白水別無二致。
孟婆看他的眼神有些復雜。
難怪人人皆道,崔判鐵石心腸,木頭頑石都比他有情。
“你無情,無欲,無心。”
“喝下去,自然無味。”
崔玨不覺這有什么不好,他將泥碗放下。
“所以,我為公理而生。”
孟婆表情微頓,隨后兩人相視一笑。
扶箬眼前是巨大的雙扇門,中間雕刻著一桿秤。
秤砣上寫著‘公平’二字,字跡龍飛鳳舞。
除此之外,左右兩側,一側是空間禁制與陣法,一側是空白圓圈。
扶箬伸出皓白手腕。
手剛落到門上,她便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被吸入。
里面別有洞天,另設一處空間。
不似鬼市那般開闊,也不是收納袋那種密閉空間。
扶箬看向自己腳下。
她此時并未借助任何符篆陣法,御風而行。
在高處飛了幾圈,徑直落在最中央的高臺上。
圓臺邊緣位置圍了十幾根高聳石柱。
扶箬走近,上面刻著繁雜花紋,有山鳥魚蟲,有花團錦簇,還有日月星辰。
凡事是世間能見,應有盡有。
左側出現一聲嗡鳴。
扶箬轉身,臺上中間凹陷處,白光纏繞。
一道虛影顯現。
那虛影頭戴旒冕,身著翻領寬袖長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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