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幽州人。”
聽到呂齊說自己是幽州人,在場的許多人望向他的目光就柔和了起來,因為他們大部分都是幽州人。
坐在他們同桌對面的、先前怒而起身的那個軍漢滿懷欣慰的說道:“不愧是我們幽州的男人,你比我們強!來,陪哥哥喝一碗!”
呂齊靦腆的嘿嘿一笑,連忙端起陶碗雙手捧著和那漢子碰酒。
“你家是幽州哪的?”
“我們家祖籍易縣,現在住在幽州城里面。”
“哦!你是易縣的?我也是易縣的,我家在東林鎮。”隔壁桌有位大叔驚喜的望著呂齊,激動的說道。
呂齊也驚訝的看向對方:“我家祖屋在北鄉鎮!跟東林就隔著八九里路!”
“哎呀!真是我家鄉的娃娃啊!”
那老兵激動的立刻就端著酒碗走了過來,與呂齊和凌晨坐在了同一桌,熱絡的閑聊了起來。
呂齊本來就是個碎嘴子,三兩句就跟這群遠征人打成一片拉起了家常,期間還有人問呂齊成親沒,沒成親就把自己女兒嫁給他,惹的眾人哈哈大笑。
呂齊笑著擺手拒絕后,看向手中的酒碗,回想著凌晨教過自己的話后,深吸了一口氣,抿了抿嘴,止住了笑容。
同桌的軍士們見他突然變了臉色,面面相覷,不知道他怎么了。
“我總覺得……我們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
——
原本撐著窗戶的竹竿被放了下來,酒肆的大門也被合上了,似乎是因為生意冷淡打了烊,可當人們靠近路過時,卻隱隱能聽到里面傳來喧嚷的聲音。
“我們最大的問題,就是漠不關心,我們不關心別人的父母妻兒,也沒有人關心我們的父母妻兒,所以才會像今天這樣。”
“不要小看敵人,它們很強大,比我們強大!我說的不是晉陽軍或者江淮軍,我們的敵人就在我們身邊。
契丹人、突厥人、還有那些跟喪家之犬一樣的鬼方人。他們來到我們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上,搶奪我們的財物,奸淫我們的姊妹,殺害我們的孩子!”
“他們之中誰最骯臟?最貪婪最可恨?誰是我們正在被戰火燃燒的家鄉的罪魁禍首??”
“當然是契丹人!!”
“不,是突厥人!!”
“不,應該是鬼方人!他娘的,在南邊被潁川人殺的丟盔棄甲,就剩下幾個散兵游勇,竟然還敢在我們的地盤上欺負我們!!”
站在酒肆柜臺上的呂齊,伸手示意群情激奮的軍士們安靜下來,就在這時,有個尖嘴猴腮的家伙趁機質問起來:
“小子!你在這里蠱惑人心,是想蓄意謀反嗎?!”
呂齊揚起臉看向他,眾人齊齊望向呂齊。
“是的,我就是要謀反。”
聽到呂死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種話,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了驚詫的表情,有些不淡定的人甚至都站了起來。
呂齊不慌不忙的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平靜的說道:
“如果,你說的謀反,是指保護我們的爹娘、姊妹、妻女不被那些異族侮辱欺凌,保護我們的莊稼地不受異族鐵蹄的踐踏,保護供奉著我們祖先的祠堂不被他們燒毀,那我就謀這個反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