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篤走到吵嚷的人群中間,一看是路典吏正在跟他的兒子爭吵,更生氣了!
官家父子,在府衙門口公然吵嚷,叫百姓們看到了怎么想?萬一傳到殿帥耳中,又會怎么看待幽州的民風官聲?
“荒唐!你們……”
他的話才剛說出一半,腦袋就被身后的田楷撥到一邊去了,呂知府的大腦當場460了一下。在幽州府地界,誰踏馬敢如此輕浮無禮的對自己這般不敬?!
田楷根本沒心思管呂篤在想什么、會不會不滿,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待走到人群中間后,認清了真是凌晨,嘴角一咧,當場就哭了出來——
“哇——郡公!末將……末將可把您給盼來了!!”
剛扶好官帽準備開噴的呂篤愣住了,正在氣頭上的路宗和也清醒了,周圍負責拉架勸說的官員們都懵逼了,準備跟老爹斷絕父子關系的路云知也茫然了。
凌晨見終于把這爺倆給勸住了,這才心累不已的輕嘆了一口氣,繼而哭笑不得的看向對著自己就要抱拳下拜的田楷,一把扶住他的胳膊——
“田將軍,好久不見。上次雞城一別,已有數年,別來無恙否?”
看著凌晨被呂篤、田楷以及一眾幽州官員歡歡喜喜、客客氣氣的迎進府衙里加班開會后,站在府衙門口的路家父子徹底凌亂在了風中。
路云知神游天外了老半天,這才茫然的開口問道:“青云兄,你老實告訴我,解兄弟……究竟是什么人啊?”
路云知不清楚被自己從河里撈上來的解兄弟是什么身份,但他認識呂篤,那是能把他爹訓成孫子的存在。
而現在,看知府大人剛才的反應跟表現,他覺得解兄弟應該能把知府大人訓成孫子。
段平輕輕一笑:“云知兄,他不姓解,尊姓凌,單名晨,字曉白,現任官職是殿前都點檢。”
路云知扭頭看向段平,還是有些茫然:“殿前……都檢……點檢是個什么官啊?幾品?”
還不等段平回答,一旁的路宗和跳起來就一巴掌拍在了傻大兒的脖子上:“混賬!殿前都點檢!就是我大鄭殿帥!京城禁軍統帥!豈能以品級妄論之?”
段平笑著搖了搖頭,抬腿就往府衙里走去,路云知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伸手作“留步”狀,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道:“那……青云兄,你……你又現居何職啊?”
段平腳步一頓,扭頭笑著對路云知云淡風輕說道:“在下聊有寸功,蒙殿帥信任、馮尚書舉薦,現為殿前司都虞侯。”
頓了頓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又補充道:“哦,從五品~”
說罷,他便忍著笑轉身跨進了幽州府衙大門。
路云知呆立在原地望著段平的背影,徹底傻眼了。
他本以為凌晨已經夠離譜的了,沒想到這里還有高手。從五品,比他爹正六品還高一級!
“爹……”
“啊?”
“馮尚書是……”
“六部尚書里的馮姓之貴,只有兵部尚書馮延大人了……”
哦,也就是說,我從河里撈出個首都軍區總司令,在國防部長的紅人面前吹過牛皮裝過逼嗎?
還是路宗和閱歷豐富見識廣博,經歷過大場面,率先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他仿佛忘記了自己剛剛還因為這兩個“廝混朋友”打算收拾兒子的事,一把拉住路云知的胳膊迫不及待的詢問道:“快跟爹說說,你是怎么認識這二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