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你的工作是什么,你都應該努力讓它變得有趣。”
——節選自《我做殿帥那些年》,作者凌晨。
“哎……哎對對對,就是這樣,脖子上再畫兩道線。紅的……哎不,藍的……哎算了,隨便什么顏色,每種都來一套。”
汴京西郊的宋記木棚里,天空中大雪紛飛,草棚里同樣木屑紛飛。
韓登皺著眉,雙手塞在袖筒里,翹著上嘴唇的一角,望著凌晨指揮匠人的忙碌身影,露出不解又嫌棄的表情。
“種叔可傷心了,沒少找我訴苦,我被你整的里外不是人……”
凌晨拿起脖子上畫了紅線、瓶身上刷了白漆的木瓶看了看后,扭頭看向韓登:“那要不我跟陛下說說,就說藍田郡王不愿意放棄兵權?我聽說老林早就有參奏他的想法,在蜀地多有殺伐,川蜀的那幫老登早就對他不滿到了極點。”
“嘖……”
韓登瞪眼看著凌晨,我他喵跟你說心里話,你整這出是吧?
凌晨見韓登真有些生氣了,于是便一只手握著木瓶,一只手拍著他的胳膊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你就費點力氣,多開導開導他。陛下不是不信任他,這不是大勢所趨沒辦法嘛~”
韓登無奈的看著凌晨責問道:“好,種叔我去說,那我岳丈呢?他到現在還在生忘憂的氣呢!”
“呃……不是,你他媽……”見韓登依舊不依不饒,凌晨也生氣了。
“我一個打工的,就出了個主意,你有本事找你姐夫和大領導去啊!再說了,喝頓酒就能和平過渡,不好嗎?
你丫去翻翻史書,看看歷朝歷代有幾個壽終正寢的滅國統帥?從來太平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我沒找他們收禮就不錯了!”
韓登張著嘴動了動,很想借這件事壓凌晨一頭,讓他給自己道歉改變一下兩人的父子關系,但很明顯,他還是稍遜凌晨一籌。
就算種平跟申屠明光喝了假酒也不敢抱怨杯酒釋兵權的事兒,這一看就是韓導演自編自演,想借著由頭在自己面前裝個逼。
我特么不清楚別人,還能不清楚他?
丫一撅腚,我就知道他要放屁還是拉屎,再一瞅表情,我就能知道是干是稀。
“行了行了,別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少跟我這啊那的,你還當是臨潁縣那會呢?你還欠我家一頓飯錢呢,這事兒我能記一輩子!”凌晨不耐煩了,很不客氣的斥道。
韓登無語至極:“那只是一碗家常的面,你至于記這么多年嗎?再說我家忘憂不是也給你……”
“面自己會熟啊?手工費不給啊?鎮國夫人親自給你做飯,殿帥交談作陪,你去打聽打聽,如今的大鄭有幾個人能享受到這待遇?再說人家忘憂請客,關你什么事?”
“那我還是秦王呢!”
“那我還是秦王呢~哎呦呦~好膩害哦~人家怕怕~”凌晨翻著白眼翹著嘴,陰陽怪氣的模仿了一句,反彈給韓登。
韓登閉上眼睛仰天長嘆,往寒冷的空氣中噴出一口肉眼可見的白氣,握緊的拳頭復又松開,徹底放棄了。
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過,這輩子跟凌晨相處,自己恐怕永遠都是弟位了。
“就這樣,先做五十套,全部送到開封府衙門,讓侯明簽收。”
核對過貨單后,凌晨對著掌柜吩咐了一句,緊接著興奮的抱著一筐木瓶往韓登屁股上踢了一腳,撒腿就跑。
反應過來的韓登勃然大怒,立刻四肢擺開追了出去。
留下宋記木棚的掌柜原地發愣。
這倆貨看著穿著貴氣,身邊卻沒有一個仆從護衛,倆都三十多歲了,舉止也沒個正行,還要求自己做那種奇怪的木瓶子,他一開始還以為是哪里跑出來的倆唐氏患兒呢……
結果他剛說什么來著?五十套?開封府衙?侯明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