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黃昏。
三少爺歸來,且志在家主的消息不脛而走,傳至馮氏四個族叔耳中,或有嗤笑不自量力,或有冷眼旁觀。
二房的馮二爺最為不滿,見其他人不發話,主動當出頭鳥,讓自己的女婿馬煜出面,邀馮文書在酒樓擺下宴席,準備掂一掂三少爺的分量。
這里要說一下,馮駕鶴繼任家主之后并未分家,馮家當時的條件不允許他這么做,馮駕鶴為長房一脈,五個兄弟抱團,勉強穩住了局勢。
時至如今,尾大不掉。
馮駕鶴兩腿一蹬,局勢更加糜爛,長房無人,四個族叔上躥下跳,都想自己一脈當家做主。
說起來,四個族叔年紀大了,上躥下跳也屬被迫,長房無人,他們也無人,家家都是招來的女婿說了算,比爛的情況下,爛得非常均勻。
馬煜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雁峰城這么多家館子,在哪請客不是請客,非要選在雁峰城最大的青樓‘聽風雅敘’。
馮駕鶴還沒下葬呢,三少爺直奔青樓,傳出去,名聲還要不要了!
馮文書的名聲,和我向某人有什么關系,我又不常住,撈完經驗就走。
向遠這么想著,丟下兩個目瞪口呆的廢物兄長,雄赳赳氣昂昂,乘坐馬車直奔聽風雅敘。
二樓雅間,向遠單劍赴會,主打一個長房無人可用。
相較之下,二房就氣派多了,馬煜化神期修為,領著六個先天期高手,見向遠真敢來,皆是眉開眼笑,齊齊起身恭迎。
畢竟是長房家的三少爺,論地位,真不是他們這些贅婿和打手能相提并論的。
擱別的大氏族,一般管他們這種叫狗。
“見過三少爺!”
“三少爺胸襟雅量,我等佩服,佩服啊!”
“哈哈哈———”x6
向遠見一干人等笑得開心,跟著樂了起來,大馬金刀坐下,將胭脂劍往桌上一橫,稀里嘩啦吃了起來。
待會兒掀桌子,浪費食物是不對的。
見向遠一言不發,只管吃菜,被晾在一旁的馬煜也不尷尬,舉杯笑道:“三少爺,別光吃菜,喝點酒,來,馬某敬你一杯!”
“穿腸毒藥,早就戒了。”
“……”x7
見他如此不識抬舉,六個先天期便要起身勸酒,馬煜橫眉一瞪,讓他們老老實實坐下。
馬煜貌有三旬,衣冠楚楚,雅人深致,早年也是個玉面郎君級別的靚仔,憑借不俗的資質,從外門韭菜中脫穎而出,一路沖至內門,最后被馮二爺招為女婿。
馮氏藝術病毒彌漫,馬煜得大量資源,修為至化神期。他從底層爬起,每一步都格外艱辛,實力也好,心性也罷,都不是馮氏廢物可以相提并論的,幾年時間就把控了二房的大權。
對于‘馮文書’這等裝腔作勢的家族子弟,他素來不屑,但也沒有擺在明面說話,爬到了上流社會,一言一行都遵守上流社會的下流規矩。
他舉杯自酌,笑呵呵道:“三少爺,你久不在雁峰城,可能不知道聽風雅敘做的什么生意。”
“知道,股往金來,精益求金。”
向遠橫掃全桌,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弱水三千,只取一嫖,歲月如歌,唯記一瞬,來這的都是通透人。”
“……”x7
你還怪有文采嘞!x7
一桌子人被向遠整不會了,其中一個先天期張張嘴,想提醒向遠,聽風雅敘是青樓,不是妓院,小姐姐們賣藝不賣身,見氣氛到位,也就沒有說話。
馬煜笑道:“老家主尚未下地,三少爺明知這里是青樓,還敢前來赴宴,不怕傳出去壞了大好名聲”
“名聲而已,我為家主,自有大儒為我辯經,何懼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