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府,行宮。
向遠挪移空間踏步而出,尋得一小亭坐下,并指成劍點在半空,指尖蕩開漣漪,隔空傳音告知劉徹。
師兄有請,速至。
此時日落西山,天色已暗。
向遠在行宮等了半個時辰,才看到姍姍來遲的劉徹,后者換了一襲墨色錦緞便服,衣襟袖口繡著暗金紋路,腰帶緊束,衣擺垂落如鐵,襯顯寬肩窄腰、身軀凜凜的同時,亦不失威嚴霸氣。
向遠以己度人,衣服都換了,肯定順勢洗了個澡。
“師弟,沐浴更衣所謂何故?”
向遠毫不尷尬,主動挑明道:“是尊重師兄,擺足了禮節,還是把師兄當成外使,擺足了威嚴,特意拖延時間晾了我半個時辰?”
“師兄莫要誤會,人逢喜事精神爽,孤近來有些放蕩形骸,怕沖撞了師兄,故而沐浴更衣以求心靜。”
劉徹哈哈大笑,坐在向遠對面:“絕不是因為把師兄當成了西楚說客,不愿相見,一拖再拖等師兄察覺自討沒趣,便會主動離去。”
“你要這么說,那我就放心了。”
“……”x2
二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嫌棄。
本心道的日常就是如此,沒什么好奇怪的。
向遠的來意,劉徹心里有數,不想提及這個話題,率先開口道:“數月前,勞駕師兄護送文盈,竟不知師兄文武雙全,兩國邊境之地一首‘自是花中第一流’,狠狠落了西楚的顏面,為我北齊賺得大好名聲!”
提起這個,劉徹便一陣無語。
文盈公主,也就是姜盈君,從西楚回來之后,就跟丟了魂兒一樣,每日長吁短嘆,郁郁寡歡。
皇后姜望詢問,姜盈君就說身上有螞蟻在爬。
姜望大怒,以為向遠用了什么卑鄙下流的手段,誓要給家中小妹討回一個公道,轉而詢問姜盈君身邊的幾位侍女,這才明白前因后果。
向遠沒用卑鄙下流的手段,反之,相當文雅上流,人家吟詩了。
直到此時,姜望才知道,被她視為孔武有力、很有精神的粗人,心思細膩到了辭藻華麗,幾首破詩就把姜盈君迷得神魂顛倒。
如此一來,姜望所謂的離間計,立馬變成了親手把自家小妹推進了火坑。
問: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答:本心道。
瞅你師兄干的好事!
姜望滿腹牢騷,將不滿轉移到了劉徹頭上,她師父妙瓊掌教被本心道扣下,成了北齊人盡皆知的鎮派之寶,她小妹姜盈君被本心道迷惑心智,成天四十五度角望天,念叨著一些情啊怨啊,整得跟個閨中怨婦似的。
再看看自己,給一個本心道外門弟子生兒育女。
豈有此理,不帶這么欺負人的!
甭管起因和過程,只看結果,姜望感覺自己被本心道針對,有一段時間沒給劉徹好臉色了。
這可把劉徹冤枉壞了,妙瓊掌教被本心道扣下的時候,他還不是外門弟子,姜盈君被向遠迷了心智,是姜望主動獻計,就連他本心道外門弟子的身份,也是報答缺心老道解救北齊氣運金龍。
無妄之災(x)
本心道還在追孤(√)
自從落在本心道手里,劉徹就沒遇到好事,直到喜訊傳來,西楚皇帝崩了,皇族宗室全滅,無人可繼承江山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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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最近幾天都是姜望黑著臉看劉徹呲牙,一個怨氣滿滿,一個眉飛色舞。
剛樂呵沒幾天,西楚的說客上門了。
還tm是本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