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想不通,北齊究竟造了多大孽,境內才會有本心道這種名門正派。
“師弟,詩詞歌賦的事兒暫且不急,你若想聽,為兄這就給你寫一首。”
向遠清了清嗓子,指著院中的菊花,挑眉道:“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沖天香陣透太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劉徹:(益)
這首詩對皇帝很不友好,劉徹又不是傻子,豈能聽不出詩詞中的意思,當即起身道:“師兄威脅孤?”
“非也,師弟忘了嗎,咱本心道一直都是這樣子的。”
“……”
劉徹臉色青白交替,氣得險些吐血。
向遠以一首反詩互動,拉近了皇帝師弟的關系,表明今天以師兄的身份而來,西楚說客這種話不要再提。
看著臉色黑成鍋底的劉徹,向遠直呼過癮,果然還是本心道的師兄弟整起來更有意思。
缺心眼師父高見,劉徹若只是北齊皇帝,沒有同門師兄弟的身份,那就太無趣了。
“師弟,西楚當前的境遇,想必你已經有所耳聞。”
向遠進入正題,抬手點在石桌上:“我知道師弟很高興,開疆擴土的機會來了,但你先別急著高興,今天是蕭氏,明天可能就是劉氏,蕭氏防不住刺殺,你劉氏就能防住了?”
話里的意思很簡單。
劉徹可以把蕭氏當成臭不要臉的逗比,畢竟他們真的很二,但不能覺得蕭氏蠢,這一大家子,混一百四的大有人在。
先是鎖龍邪陣,再是西楚皇族慘案,幕后黑手一心挑撥天下大亂,劉徹若是光顧著開心,那就上當了。
不用向遠提醒,劉徹早有這方面的顧慮。
幕后黑手這一招固然攪得天下風云變幻,但也讓太安劉氏、上元李氏人心惶惶,唯恐眼睛一閉就再也睜不開了。
但話又說回來,皇帝能忍住,
潑天的富貴,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劉徹一言不發坐下,面上無悲無喜,職業是皇帝,甩臉色的經驗何等豐富,他不想表露情緒,向遠很難察言觀色,從他神色變化上看出端倪。
向遠也不慌,半個時辰沒白坐,心頭早有定計:“師弟,為兄此來,不問別的,是為了救你皇族宗室上下百余口的性命啊!”
劉徹眼皮一跳。
向遠取出錦囊,推至劉徹面前:“蕭氏皇族百余口死得很是蹊蹺,為兄可以明確告訴你,殺死他們的并非凡間手段,上三境也辦不到。”
劉徹皺眉打開錦囊,取出紙條,見‘生死簿’三個字,臉色驟然大變。
“懂了嗎,你劉氏的小命被人攥著呢!”
“師兄莫要胡編亂造戲弄孤,孤雖不懂生死簿,但也知道,此物藏于幽冥之中。燕懸河一劍斷天之后,乾淵界就沒了天庭地府之說,難道賊人還能無中生有,自造一本生死簿不成?”劉徹盯著向遠,想要獲知更多情報。
“師弟別瞪了,錦囊是缺心眼師父相贈,他不愿說,為兄也不清楚。”
向遠聳聳肩:“不過,缺心眼師父告知了破解之法,為兄恰巧有些手段,可庇護劉氏,保你一家老小不被生死簿勾走魂魄。”
“師兄,你怎地才來?”
劉徹聞言大喜,起身恭迎,面上堆起的笑容,比看到缺心老道破了鎖龍邪陣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本心道不愧是我北齊名門正派,當真正道魁首也!
“活該你是皇帝,太會變臉了……”
向遠嘀嘀咕咕,指尖輕擊桌面:“師弟,為兄來了好一會兒,一口熱茶都沒喝上。”
“來人,上茶!備宴!”
鏡頭一轉,向遠稀里嘩啦、狼吞虎咽,餓死鬼投胎般的架勢讓劉徹手里的筷子無從下手。
怎么說他也是個皇帝,撿別人吃剩的菜葉子實在太掉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