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務實正是黑格爾所批判的‘實用主義道德’,嗯,不夠超越,沒有唯一性,低下,庸俗,淺薄。
但是有趣的悖論自此出現——
我們是一個維系了幾千年的大一統王朝文明,現存唯一的文明古國,而他們直到目前仍然處于春秋戰國階段。
歐洲的地理環境不好嗎?
它太好了,可它就是做不到大一統,沒有主體民族、沒有主人思想、沒有主導文明,所以文藝復興叫做歐洲文藝復興,工業革命叫做歐洲工業革命,可整個歐洲直到現在仍然散得像一盤沙。
第三,王權與神權的斗爭和平衡。
早些年他們作為領主,王權被神權牢牢壓制,進而讓一個完全不事生產的食利階級,教會,進行了長達數百年的黑暗統治。
現在他們作為貴族和資本家,反過來又利用神權愚弄底層百姓,美其名曰叫信仰,實則是牧羊。
所以我想他們確實形成了一種動態平衡,手段是妥協,實質是上層人抱起團來吸底層人的血,心中只有默契,而無絲毫愧疚。
與此同時,我們也形成了一種平衡——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過不下去了就造反,攪得天翻地覆,讓上層和底層混為一團,充分攪拌均勻,什么神權和皇權都得在革命之火中燃為灰燼。
哪一種更好?
取決于你們的屁股坐在誰那邊。
所以我們到底信什么?仰慕什么?
想要回答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問任何人,問問自己就有答案。
這種自由不需要神來賦予,也不需要皇權特許,這不是西方的泛濫自由主義,這是中華民族特有的浪漫主義。
第四,我確實找不到有力證據來證明我的‘西方統治者造神論’,但是我原本也沒想過一定要證明,我只需要說出來,讓盡可能多的人看到,進而讓他們思考,這便足夠了。
開民智是一個漫長的系統工程,需要絕大的毅力、絕強的智慧和絕對的熱忱,我統統都沒有,我只是一個任性肆意的野孩子,點起這把火之后,我就要轉頭去找別的樂子了。
至于冒犯了誰,新教、舊教、古教、摩教……
我不在乎。
或許浩瀚的宇宙中真的有全知全能的神,但是不管祂有多偉大,祂都只是他們的神,不是我的神。
我的神,在這里,也只在這里。”
方星河曲起右手食指,在自己太陽穴上輕輕敲了敲,一下,兩下,收手端茶,徹底結束了第一個話題。
咕咚。
趙耀哆哆嗦嗦的跟著端起茶杯,還未開始喝,便費力的咽了一口唾沫。
哪怕他再怎么精英再怎么擅長做心理建設,此刻也已經到了混亂邊緣。
他看著方星河那張帥到不像真人的臉,腦子里忽然蹦出一個荒謬至極卻又合情合景的念頭——世界上肯定沒有全知全能的神,但是備不住真的有妖和仙。
否則,你讓我如何接受這只是一個15歲的少年?
辦公室里,第二次陷入一種絕對的沉寂,只剩下方星河小口啜著茶湯的聲音,滋溜滋溜的自顧自愜意。
掛逼的含金量,還在不斷提升。
這幾章太難寫了,今天只有這么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