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然低下頭去,心中越發確定了。
“音希姐姐給你寫信了?”商秋公主大為疑惑。
一旁的李老太君卻連連搖頭:“公主,我那女兒卻擔不起你稱呼她為一聲姐姐,亂了綱常,被有心人聽去反而不好。”
“只是,我那女兒生性冷淡,竟然會給陳先生寫信求畫倒是令我有些意外。”
陳執安剛要說話。
一旁的李清然邁出一步,似乎也有話要說。
可二人話到嘴邊,卻都不再多說了。
原因是商秋公主臉上帶笑,向二人說道:“我前兩日剛剛寫信給音希姐姐,信上說起過這位陳先生,也說起過他的話,還附上了他尋到的幾句極好的詩。
音希姐姐也許是對畫生了興趣,也許是對詩句生了興趣,不過……她能給陳先生寫信,倒也是一件好事。”
話語至此,商秋公主頓了頓,又說道:“便是陳先生未曾見過信也無妨,今日既然來了,李老太君與音希姐姐一并畫了便是。”
陳執安卻搖了搖頭,為難道:“商秋公主也知,我那七彩畫不同于尋常的水墨畫,畫筆甚是繁瑣。
畫李老太君這樣的老人……皺痕、額紋還需一種專門的畫筆,我只以為要畫李家小姐,就未曾準備這支筆來。”
商秋公主略一回憶,就想起陳執安為玲瓏姐姐畫像時,確實用了好幾種筆。
于是她輕輕點頭,道:“缺一只畫筆倒也無妨,本公主這便讓人去取,等你畫好了音希姐姐的畫,畫筆自然也取來了。”
這位公主可真固執。
陳執安有些無奈,但也答應下來。
公主畢竟是公主,哪怕看似是個好說話的,若是屢次三番駁了她的面子,皇家的威嚴被激起來,也不是一件好事。
“到時候隨意畫一畫便是。”
“而且……”陳執安瞥了一眼李清然:“也許到時候,這李老太君就不愿意讓我畫了。”
他心中這般想著。
李老太君眉宇之間頗有些不悅,但是商秋公主在此,卻依然被她盡力壓著。
“這陳先生放著那么多豪門大府的貴人不去畫,偏要畫音希。”
李老太君這般想著,可旋即她又想起自己那女兒也是天下聞名的美人,否則也不至于令司家的年輕將軍時隔多年,再度前來提親,心中便也有了些猜測。
“看來這陳先生專精此道,已經畫了玲瓏公主,如今再畫音希,借美人圖揚出更好的名聲來。”
李家老太君腦補了一陣,又親自與李清然一同,帶著商秋公主與陳執安去了后院。
說是后院,可是李府的后院卻是好幾個院子組成。
其中李音希的紅豆院就在最深處。
一路穿過假山流水,穿過許多雕欄畫棟,見識了很多名貴的樹木花草。
陳執安終于到了紅豆院前,他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
腦海中紛亂的記憶、他屢次夢見了那一抹白衣,都讓陳執安越發忐忑起來。
甚至他的腳步都有些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