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曾想是因為那一首云想衣裳花想容的詩。
“早知油畫就可以引人注意,就不在畫上題那首詩了。”
陳執安心中有些后悔。
那時他畫了畫,央沈好好帶來懸天京。
之所以題詩,是怕自己這油畫在大虞太過奇怪,若是無人問津,有了這首詩,也能引起他人的注意。
卻不曾想,油畫與詩同時引起這些貴人們注意了,反倒弄得有些麻煩起來。
于是陳執安硬著頭皮回答道:“回娘娘,這一首詩確實傳自陳執安之手,可卻不是陳執安所作,陳執安不過是得了殘篇罷了。”
“抄的?”屏風后面又有聲音傳來。
陳執安點頭應是。
“那就再抄一首。”皇貴妃緩緩坐起身來,道:“再抄一首描寫女子容顏的詩句,寫的要比那一首云想衣裳花想容更好。”
陳執安頓時無語。
說抄就抄,以為是菜市場買白菜呢?
而且,陳執安記憶里的詩詞不少,可是若真要找一篇能蓋過云想衣裳花想容的詠美詩詞……那還真就沒有。
詩仙李白之名,可并非是后人炒作起來的,那可謂是貨真價實,細數幾千年歷史,詩詞一道幾乎無人能夠蓋過他。
“怪不得進宮之前,劉公公就委婉提醒過我,說這位貴人性格嚴厲一些……實際上他是想說這位貴人性格古怪吧?”
陳執安腹誹,又開口,為難道:“回娘娘,那殘詩不過一二首,其中描寫女子容顏的,便只有這一首了。”
“嗯?”那皇貴妃聲音微微提高音調:“那玲瓏有,到我這里卻沒有了?”
陳執安心中暗罵一句,正要回答。
眼前的屏風卻被人移開了。
映入眼簾的人物,一頭烏發如瀑,幾縷發絲垂落在白皙如雪的井邊,襯得那玉頸修長而優雅,仿佛是用羊脂玉精心雕琢。
細長的眉毛勾勒著含著一泓秋水的眼眸,波光流轉之間顧盼生輝。
再加上那驚人的曲線……
這皇貴妃與玲瓏公主全然是兩個極端。
玲瓏公主是那等清雅之美,美的如若天上仙女下凡,令人望而卻步。
而這皇貴妃卻是一團烈火,仿佛要燒掉所見之人的心緒,燒掉他們的理智。
陳執安匆匆一瞥,便低下頭來,不敢再去看。
即便是他在記憶里見識過許多人造美人,見識過許多電子邪術裝點過的美艷女子。
可今日見到這皇貴妃,就連他都有些擔心自己會失態。
“抬起頭來。”皇貴妃忽然開口。
陳執安頓時有些意外,不知這位貴人為何要讓他抬頭?
可她既然已經發話,陳執安只能抬起頭來,看向皇貴妃。
貴妃手持繡著白玉蘭的宮扇,扇動著。
雙眼眼神碰觸……
那是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睛,恰似兩汪秋水,波光烈焰中藏著無盡嬌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