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盤膝而坐,都看著陳執安。
趙青章臉上笑意盎然,遠遠朝著陳執安行禮。
陳執安打開條子一看。
“陳公子,何不來共飲一杯?”
陳執安舉杯,趙青章卻站起身來,親自走來。
“一別已經三月有余,陳公子竟然來了這懸天京,甚至還博了一身的好名頭!”
趙青章說起話來令人如沐春風,舉杯說道:“我特意來請,今日恰好青章座師也在這引鶴樓中,正好引薦陳公子認識。”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趙青章又是遞條子,又是親自舉酒來請。
陳執安便與黎序時說了一句“我喝一杯就來”,便與趙青章去了那雅間。
盤膝而坐的老人臉上帶著笑容,鶴發銀須,見陳執安朝他行禮,便抬手笑道:“不必多禮,你就是那來自蘇南府的畫師?”
陳執安入座,頷首稱是。
那老人上下看了陳執安一眼:“卻不曾想,你這般年輕,就已經能夠在坐朝節上為玲瓏公主作畫,繪畫技藝想來十分不凡……”
“也好,正好讓孫仲玉與呂善看上一看,這懸天京可并非只有他們二人會畫畫。”
孫仲玉乃是當朝中書舍人。
呂善則是夏淵閣待詔,據說此二人修為不凡,又因為他們極為擅長畫畫,被昭伏皇擢升官職,在繪畫一道上,整座懸天京中,無人能出此二人之右。
“而且我聽說你還給朧月娘娘寫了一首詩文,對仗工整,詞句優美,確實寫出了朧月娘娘的超凡脫俗了,意境清幽雅致,屬實不凡。
不知你師承何人,又在哪里讀書?竟然有這般詩詞功底?”
這老人詢問。
一旁的趙青章為陳執安倒酒,笑道:“陳公子莫要因這般多的問題而心生厭煩,此乃我座師,當朝太子太傅蘇成殊蘇大人。
他平日里氣性清冷,面對諸多懸天京中的年輕人,可并無這般多的問題。”
當朝太子太傅?
陳執安有些意外。
在這大虞,太子太傅乃是從二品的高官,乃是太子直屬,往后還有極大擢升的可能,所以在整個官僚體系中地位頗高,更是太子班里的核心。
“倒是讓蘇大人失望。”陳執安未曾隱瞞,坦然笑道:“執安并不曾熟讀典籍,自小開蒙也是受我父親教導,不曾有什么名師。”
“卻不知你父親是誰?出自哪一姓氏?”蘇成殊不由疑惑起來,繼續詢問。
陳執安正要說話。
一旁的趙青章卻認真說道:“老師,這位陳公子的父親說起來,老師應當也聽過,便是那大治四年的狀元,曾經在朝留縣當過縣令的陳水君。
蘇成殊神色立刻便有些變化,上下看了陳執安一眼,點頭說道:“如此看來,確實有幾分相像。
你父親才能頗高,將朝留縣治理的井井有條,不過一年,百姓莫不稱其好。
只是可惜,后來似乎……”
蘇成殊話語至此,忽然瞳孔微張,道:“你是陳水君之子,如此說來,你身上還有懸天京北云李家的血脈?”
李家曾是北云州的大府,百余年之前,才從北云州遷來懸天京。
所以時至如今,一些歷史更加久遠的世家大府,總喜歡稱呼李家為北云李家。
趙青章見蘇成殊問起此事,便不動聲色的舉杯飲酒,還不等陳執安回答,便笑道:“是何出身并不重要……陳公子,我乃庶族出身,如今卻也有了一官半職,也在懸天京中置了家業,算是半個京城人了。”
陳執安不知趙青章為何刻意說起此事。
趙青章卻忽然笑道:“陳公子,懸天京中人只知道你繪畫才能,知道你懂得寫詩,卻不知你尚且有不凡的劍道天賦,甚至得了景蒼劍閣的玉引!”
“如今太子府中,能人不少,可卻也不嫌多。
與其在內務府中繪畫度日,陳公子何不來太子府中做一位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