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卻最喜歡逞些威風,最喜歡耀武揚威。
莫說是六姓那些真正核心的人物,哪怕是我都有些看不上眼。”
陳執安仔細一想,似乎確實如此。
大虞世家不同于陳執安記憶中那些古老朝代的世家。
那些世家,之所以能夠長時間維持門第、維持影響力,是因為九品中正制,是因為世代為官,占據朝廷高位,以政治影響力維護門第高低。
而大虞世家中,也有許多人為官,而且還是高官。
可他們維系自己影響力的主要手段,卻并非是靠這些官職,而是依靠族中千年以來積累下來的修行資源,靠著族中的修行強者。
正因如此,得到了大虞六姓支持,大虞才得以建國,乃至國祚延續將近五百年。
按照這樣的道理,打理家族產業的六姓子弟,其實等同于另一種放逐。
為官的要好一些,卻還要看和朝廷換得的是什么樣的官職。
所以……哪怕李家李鑄秋已然是在大虞朝堂核心,乃是當朝戶部尚書,李家的門楣,卻仍然遠遠低于魏家、司家、褚家等等這些世家。
“這樣的人物,也能來參加玲瓏公主的宴會。”陳執安心中不由搖頭。
可這也從側面證明了大虞六姓的影響力,哪怕是這些跋扈的六姓少年,身上扛著六姓的功勛,也能被朝堂處處照顧。
就連玲瓏公主,也要顧慮到他們的臉面。
陳執安正在思索,剛才領他前來那位宮女,卻又匆匆來了。
“陳先生,公主有請。”
陳執安站起身來與裴休道別,裴休也站起身來,笑道:“正好我還要寫一幅字,送給我這裴家的兄長。”
陳執安頗為佩服裴休的骨氣,到了玉芙宮主殿門口時,又看到那裴生白二人已經向著那亭子走去,心中不由嘆了口氣。
世家族內,尚且強弱有別。
弱小者,還要被同族之人欺凌。
世家眼中的強弱觀念已經根深蒂固,就連方才裴生白看向亭中,掠過自己的目光,都帶著清晰可見的厭嫌。
似乎是覺得……沒有門第、沒有出身之人,似乎不配迎受他們的目光。
陳執安忽然覺得,之前端闕王爺與他提起過的【陸吾鑒】確實是個好東西。
陳執安不信,如果有尋常出身的人物,卻得了執印的官職,得了那【陸吾鑒】,裴生白還敢報以這樣的眼神?
他搖了搖頭,拋去腦海中的紛亂,踏入玉芙宮主殿。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細碎的灑在宮殿之內,為這華麗的玉芙宮添了幾分靜謐與柔和。
玲瓏公主不同于以往,不曾慵懶的躺在貴妃椅上。
而是坐在一張檀香書桌前,手中持筆,正在寫字。
公主果然不愧是大虞最負盛名的美人之一,她身穿一襲緊身的錦緞長裙,細膩的面料緊緊的貼合著她的身體曲線,哪怕在桌案遮掩下,只是露出上半身,都將她美妙的身段展現的淋漓盡致。
公主便只是坐在那里,線條柔美的雙肩,豐滿而挺翹的胸脯,纖細的腰肢……諸多美景搭配起來,竟然仿佛是一幅畫。
陳執安曾經在皇貴妃那里吃過虧,他踏入主殿就已然開始在腦海中觀想南流景,令他思緒清明,眼神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