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身穿補服,男人穿的乃是督察院【獬豸補】,竟然是一位地字的督察院獬豸使,與江太平同級,只是腰間長刀卻是尋常的【獬豸牙】,并非江太平那等歸覲長刀。
另外一位女子,則身穿【飛魚補】,腰間配著一把窄刃。
二人走出林間,那女子飛魚衛握住腰間窄刃刀柄,警惕地看向陳執安。
中年地字獬豸使卻幾步邁出,來到面具女子面前。
“死了?”那地字獬豸使彎腰一看,見到這女子死的不能再死,不由轉過身來看向陳執安。
他上下看了一眼眼前這少年,卻見這少年體內真元似在流淌,卻又好像被一層朦朧細紗遮蓋住,看不清楚。
只是……這少年怎么這般年輕?
這地字獬豸使心中疑惑。
一旁那一位飛魚衛卻朝后退了幾步,小聲對獬豸使道:“柳師,我曾在督察院見過這少年的畫像。”
“什么身份?”
“乃是一位內務府宮廷畫師,近些日子又做了一詞一詩,名聲大噪。”
“嗯?是陳執安?”
那中年人不由轉過頭來看了陳執安一眼,又側頭看向身旁的已經死透的面具女子。
“這王風梳……是陳先生殺的?”中年人開口詢問。
陳執安皺起眉頭,腦海里尚且還在思索。
可獬豸使與那飛魚衛看到陳執安手中的長刀,看到陳執安錦衣上沾染的血跡已然有了答案。
那二十七八歲的飛魚不由抿了抿嘴唇。
她記得這位【流火山】逃犯足有璞玉境界的修為。
不是都說這少年畫師陳執安,不過十八九的年紀?
十八九,怎么殺璞玉修士?雛虎碑上可沒有陳執安的名諱。
她這般思索。
那獬豸使卻朝著陳執安行禮,道:“陳大人,我乃督察院獬豸柳山澤,此人乃是督察院逃犯,名為【王風梳】,出身【流火山】。”
“此人原被督察院幾位獬豸捉拿,押解回京路過秀霸山時,被她用了玄門寶物逃脫,我等屢次搜索,接連二日,都不曾尋到她的蹤跡。
不曾想她就躲在這秀霸山上,還被陳先生撞見。”
“這人想殺我。”陳執安忽然開口:“而且她知道我的身份,專程為殺我而來。
柳大人,此人可不像是一位倉惶的逃犯,倒像是……專程跟在我身后的殺手。”
陳執安語出驚人,那柳山澤卻皺起眉頭,又低頭想了想,道:“流火山如同西蓬萊一般,也是山匪聚集之所……平日里也行刺殺買賣人頭的的勾當,陳先生,你可是惹了什么人物?
這王風梳也許在這二日中得了什么消息,所以才來殺你。”
“是李、司二家買兇殺人?”陳執安心中暗想,卻又覺得……如此直白的留下手尾,似乎不像是這般大世家的做派。
“無論如何,此人已死,陳公子便算是立了功勞,這些流寇強匪,朝廷皆有懸賞。
五境璞玉的人物,又是逃犯,賞金只怕足有大幾百兩金子,等銷了卷宗,我再為陳公子送來賞金。”
柳山澤說到這里,忽然轉過身去,低頭在那女子身上摸索了一陣,竟然從她右手食、中二指上,摘下兩個薄如蟬翼的指套。
那指套就好像是長在她的皮膚上,極為纖薄,幾乎與她手指長在一起,就連陳執安都不曾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