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道理,陳先生殺了重犯,她身上的寶物,也自該歸于陳先生。”他隨意一拋,那兩個指套朝著陳執安飛來。
陳執安探手接下那兩個指套。
他詫異的看了柳山澤一眼,手中指套必然是一件玄門寶物,他剛才不曾看見,這姓柳的獬豸使完全可以據為己有,竟然還要摘來給他?
柳山澤一笑,黝黑的臉上多出些坦誠來:“督察院捉拿了王風梳,這指套本該是督察院的戰利品,可卻被這王風梳逃離之時,不知以何種手段拿了回去。
押送這王風梳的乃是我同門,已然擔了失職之罪,這指套的罪責卻未被上報,只說在捉拿王風梳時損毀。
如今若是平白出現在尸體上,我那同門只怕罪加一等。”
“而我也并無膽子將這樣的玄門寶物收為己有,于是索性提醒陳大人,也算做一個人情。
只求后續若有詢問,陳大人可莫要提著指套的事。”
他說的坦然,陳執安想了想,臉上露出笑容來:“既然如此,我還忙著前去赴宴,就此謝過二位。
往后若是督察院要問些什么,便讓他們前來佛桑街上。”
“按照規矩,自然是要問的。”柳山澤抱拳道:“只是佛桑街乃是皇城之地,獬豸出入唯恐驚擾到大人們,具體詳情無非便是此人潛藏的時候,遇到了陳大人。
陳大人以刀殺之,便只當我已然做錄。”
陳執安頷首,轉頭將要下山,忽然又轉過身來,詢問道:“柳大人,你那犯了失職之罪,放跑了王風梳的同門,卻不知叫什么名字?又在哪一位天字獬豸的門中。”
柳山澤雖然疑惑于陳執安為何要如此發問,卻仍然回答:“失職的乃是【何令】,門內天字的獬豸乃是【曹嚴筑】曹大人。”
陳執安認真記下這兩個名字,就此下山。
“柳師,真就是這位少年畫師殺了這王風梳?”那飛魚衛詢問,眼中尚且還有些不幸。
柳山澤低頭看著女子尸首:“以我的眼力,根本看不穿這陳執安的修為……而且此人在懸天京中突然聲名鵲起,甚至寫詩毀了李家的聲名,卻依然好端端在這懸天京中,不容小覷。”
那女子忽然道:“也許這王風梳之所以要殺陳執安,便是因為李……”
“住口。”柳山澤冷呵一聲:“口無遮攔,名門世家可不至于用這般直白的手段,便是要做,也會做的盡量好看些。”
那飛魚衛低下頭去,卻又有些不服氣:“做事直白一些,往往更加快準狠,不比那些彎彎繞繞要來得更好?”
“能殺自然更好。”柳山澤冷笑:“可若是如同今日一般,人沒死,那難免就要懷疑到他們身上了。”
“便是懷疑又如何?”飛魚衛看向山路,山路上已然沒有了陳執安的身影。
“哪怕這少年天賦鼎盛,可他橫豎不過孤身一人,難道還敢去責問李家?”
柳山澤略一思索,忽然點頭:“也是,死去的少年英才,其實便不算什么英才了。”
飛魚衛還想說話,柳山澤卻冷哼一聲:“愣著干什么,去扛尸體。”
女子神色一垮。
這督察院可沒有什么男女之分,只有上下強弱之分。
她不抬這腥臭骯臟的尸體,難道還要讓獬豸去扛?
——
時間已至傍晚,歸云室在城外的山莊中,賓客已然盡去,只留下歸云室中人。
今日乃是歸云室主人梁文君的生辰,來了不知多少客人。
梁文君既是大虞朝中玄門主人,又是大虞見山閣大學士,甚至還有一重國子監虞奉博士的名頭,足以稱得上身居高位。
正因如此,許多大府、世家都紛紛派人過來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