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序時就站在皇城街口,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甚至能看到他臉上稚嫩的汗毛。
可偏偏這樣一位臉上帶著溫和笑容的少年,隨意拂袖照出一道劍光,便綻起蓮光三十朵,輕而易舉就斬去了魏靈玉那厚重絕倫的先天真元。
魏靈玉同樣是雛虎碑上的人物,而且排名不低,名列一百三十行,距離前百也并不遠。
雛虎碑排名,并非只看修為。
并沒有第一百行周圍就一定比第八十行更低的說法,評判的乃是這些年輕人物的方方面面。
比如天賦、機緣、修為,乃至家世背景所能提供的修行資糧,都在評判之列。
魏靈玉能夠上榜,她魏家的威勢必然也占據了許多原因,可無論如何,能排到一百三十行,已然算是當世少年中少有的人物。
而且魏靈玉的修為也決計不低,已然踏足先天大成,再給她一兩年光陰,必然能夠登臨玉闕。
她在這懸天京中橫行無忌靠的可并非全是安國公府的威勢,魏靈玉玉下郡主之名本來也確實有些分量。
可哪怕她是這樣的人物,哪怕修為這般高深。
但面對不遠處佛桑街口的少年隨意照出的劍光,魏靈玉卻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又或者她根本不曾察覺到那劍光倏忽而至。
此時此刻。
這位玉下郡主運轉天功,壓下元關中不斷翻騰的真元,卻不去看街口的黎序時,而是看向陳執安。
陳執安卻似乎不愿與他們說話了,甚至懶得看這馬背上的二人,徑自去了佛桑街。
魏靈玉咬著牙,遠遠見二人的背影消失在佛桑街上,又過去幾息時間,她臉上的怒容才逐漸消散了。
“這陳執安確實有幾分機緣,竟然攀上了老劍山的高枝。”
魏靈玉冷哼一聲:“可這少年劍主總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這懸天京中。”
一旁的盧生玄卻還在想著,方才陳執安隨意化出的那道刀意。
“刀意純粹悠長,陳執安又斬的灑脫從容……怪不得可以拔出傅大將軍的四更刀來。”
盧生玄思緒及此,又想起陳執安就站在不遠處,高聲向他詢問的三個問題。
“案卷上寫了一個明明白白,那云停不滿我盧氏打壓,早有反意,林家關中的四百余戶百姓以及……我父,就是他南海二島交出的投名狀。”
“至于他去北地,不過是因為南海四州,褚家早已布下天羅地網,等他入甕,他提前知道了消息,所以不得不前去北地,希望能夠蒙混到大離疆域。”
“而那女子,也確實是畏罪自決。”
盧生玄深吸一口氣,心中堅信不疑。
魏靈玉已然策馬而去,他卻站在這街上許久,忽然想起……
自己似乎從未去過自家父親在枯牢山上的別院。
里面……究竟有什么?
陳執安與黎序時回了院中。
黎序時又拿出了二斤酒來。
短短兩月光陰,這黎序時竟然變成了一個小酒鬼,平日里一有閑暇就去京城四處,尋一些有名的酒來喝。
就比如今日,他又打來北方名酒難逢秋,又不知從哪里得來了些酒中仙,早已泡在了那兩壇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