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此處,眼神卻越發深邃,忽然說道:“陳執安,你可相信我?”
在他問出此話時。
陳執安腰間的云川長劍中,那魔種再度升騰出黑色霧氣來。
陳執安眼神頓時變得有些迷離,仿佛鬼使神差一般點頭。
于是謝無拘繼續說道:“好,你信我,也不枉我尋你前來。
無論是音希與陳水君,又或者你們一家三口,已然分離太久。
司遠瞾為何想要橫插一手我也并不知曉,可是……李小姐困苦十八載歲月,往后卻也不應該繼續困苦下去。”
“陳執安!我謝無拘來助你們一臂之力,甚至在龍溪府中為你們準備了房舍,為你們準備了田產。
由我來籌謀此事,讓你父母二人逃出這懸天京,你覺得如何?”
陳執安終于抬起頭來,他腰間的云川長劍中,魔種仍然有黑氣彌漫出來,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若非有青山樓。
這魔種就會悄然改變陳執安的思維。
“這謝無拘如此大費周章,就是為了母親?”陳執安心中冷哼:“如果真是真情實意,又何必種下魔種?”
“這謝無拘,必有其他所求。”
陳執安腦海中思緒連連,可眼中卻越發恍惚。
他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來,道:“謝……謝前輩,如此一來自然最好,卻不知晚輩還要做些什么?”
謝無拘臉上的消沉一掃而空,又化作平和的笑容:“倒也簡單,你母親頗為執拗,不如你仔細斟酌,修書一封,說服你母親,好讓她……放下戒心,容我將她帶去龍溪府。”
“至于你父親……他修為弱小,留在懸天京中也是無意,若是此事鬧大,司家注意到你父親,到時候想要離開懸天京,只怕就更難了。
他明后兩日便可以啟程,前去龍溪府中等候。”
陳執安看著謝無拘胸有成竹的笑容,臉上則更加感激了幾分,旋即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皺眉說道:“前輩……我聽說那镕天將軍已然出關,據說他已經吸納了造化之氣,即將成為那凡人高不可攀的造化修士。
如此人物……前輩真能夠……”
謝無拘面色不改,笑道:“吸納了造化之氣,可并不代表能夠踏入造化境界。
陳執安……我來告訴你,對于我龍溪謝家而言,不為造化,終究算不得什么。
此事被司遠瞾占據了先機,所以才有幾分麻煩,可歸根結底也麻煩不到哪里去。”
他語氣多有高傲,又看向一旁的謝宥:“族中的人物,都走到哪里了?”
謝宥起身回答:“家主在棲霞山上耽擱了,但是六叔已經在路上,也許明日清早就能夠到達懸天京。”
謝無拘眼神中醞釀著自信,仰頭說道:“謝家六叔也是玉闕第七重天闕境界的人物,算上我……便是要暗中攔住那司遠瞾,也已然足夠了。”
“而我謝家家主前來,不過只是想要堵住朝中眾人的嘴巴而已。
陳執安……你且放心回去吧,此事有我在,萬萬生不出什么差池來。”
謝無拘說話時。
那云川長劍中的魔種上,彌漫出來的黑霧越發厚重,又全數被青山樓光輝吸收。
陳執安眼中的恍惚之色越發濃厚,他站起身來,臉上滿是感激,向著謝無拘行禮。
“既然如此,陳執安謝過前輩,往后必有回報。”
“叫我一聲叔叔便是,前輩太過生疏了。”謝無拘笑瞇瞇的看著陳執安。
“還想占我便宜?”陳執安心中冷笑一聲,再度抱拳行禮,轉身離去。
等到陳執安出了謝家別院,謝無拘臉上的笑容收斂而去,轉頭看向身旁的虛空。
原本空空如也的虛空忽然一陣模糊,那位身著黑袍,枯瘦的中年人顯露行跡,朝著謝無拘行禮。
“他還有多久……能夠徹底化為魔種的傀儡。”謝無拘詢問。
“不消三月。”蛟驤公回答。
“還是現在好。”謝無拘眼神閃動:“逗弄一番這陳執安,等到他們一家三口到了龍溪府中,便好生將養起來,等到那道果徹底成熟。”
一旁的謝宥低著頭,眼神中光彩熠熠。
謝無拘看向謝宥,忽然笑道:“許多事情,不過只需要一個機會,又或者等你的對手展露出一些貪念來。”
“就比如這陳執安,你來信于我,說他如何天資縱橫,說他如何難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