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練出這般刀意,只怕……”
“只怕心術不正。”谷陽子緊皺眉頭,卻終究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且先拿到道果再說。
道果……并非只有我道玄宗再謀劃,那秀霸山上,已經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谷陽子開口:“除此之外,這懸天京中強者無數,若是被朝廷發覺,我們只怕帶不走這道果了。”
“我們帶不走,其他獲知著道果機緣的人也帶不走。
所以……這戰場,終究要被引到懸天京之外……
陳執安與他父親雖然修為尋常,可終究能鬧出一些亂子來。
正好,我們也可以看一看那謝家、司遠瞾,以及那兩條龍,究竟如何謀劃。”
他說話間,徐徐抬頭,眺望秀霸山下。
那里有一處謝家別院。
謝家家主謝茂行盤坐在一張木質桌案前,眼前擺放著一本書。
他雙手攏在袖中,眼神如同深淵寒潭,波瀾不驚。
直至他感知到谷陽子的目光,這才緩緩抬頭。
這兩位在廣大的大虞天下,都排得上號的人物目光碰撞,一縷光輝一閃即逝。
懸天京持天樓上,安國公背負雙手,笑容燦爛。
剛剛走出皇宮的黑衣國師,抬頭看向云端,又看向秀霸山輕輕搖頭。
許多人暗自籌謀……
而對于懸天京中絕大部分人來說,這一場深夜拜門,還要落在陳水君父子“搶婚”二字上。
就比如此刻的玉芙宮、明月宮。
玉芙宮中,玲瓏公主坐在床榻上,身上輕紗難掩玲瓏軀體,她眼中已經睡意全無,低頭詢問那一位被她稱之為玉絮奴的女官:“你是說,陳執安帶著他的父親,去李府拜門了?”
“再過兩日就是司家、李家兩家的婚期,現在也已是深夜,陳執安想要做什么?”
“陳水君父子,還各自配了長劍。”那女官繼續稟報。
玲瓏公主眼神再變,眉宇之間生出幾分擔憂來。
而那女官繼續開口:“看起來他們二人想要搶婚。
只是這件事卻頗為奇怪,那陳執安、陳水君的修為都不過先天境界。
搶婚二字,對他們來說實在是有些……艱難。”
玲瓏公主聽到女官這番話,甚至沒有絲毫猶豫,便下令說道:“那你便去暗中護持,無論陳先生想要做什么……你都助他一臂之力。”
那女官一愣,卻也不曾多問,行禮正要告退。
玲瓏公主卻忽然站起身來,翻箱倒柜拿出一顆明珠,扔給女官。
“你點亮著遠目珠,我也想看看……陳先生究竟為何如此沖動。”
明月宮中。
朧月皇妃深夜時分都不曾睡下,正站在明月殿中,抬眼望向遠處。
她神蘊流轉,直去宮外,落在龍門街上。
除了這二人之外。
安國公府魏離陽、魏靈玉……
李歸晚、謝北圖、王龍、裴南樞、晏鶴眠……
乃至司家司螭瓊、司遙都已然得到消息。
許許多多的目光,都落在龍門街上,落在那看起來勢單力薄的陳家父子身上。
十八年之前的往事,卻未曾凋零,要在今夜開花結果。
“派人去督察院、大理寺、京尹府,讓他們前來拿人。”
李鑄秋吩咐下去,立刻有人匆忙而去。
陳水君側過頭去,看向紅豆院方向。
高聳的院墻攔住了他的目光,卻攔不住流淌的秋風。
天上的云霧散去,照出月光,也落在紅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