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霸山上三十二峰便如同斷刃刺破云海。
陳執安的劍氣刺穿虛空,刺穿持玄子的氣機,最高那一座山峰上,有劍氣似乎正在纏繞。
而那劍氣之下,仿佛有一道道神蘊正在交織,神秘而又不為人所知。
陳執安看不到這些劍氣,也不知在楊鶴引眼里,秀霸山并不僅僅只是一座山。
這座山上還隱藏著深深的隱秘。
觀陽子就站在黃龍河畔,抬眼注視著陳執安,眼神流轉不知在想些什么。
持玄子低著頭,左手在道袍廣袖中捻動著一枚看似尋常的褪色念珠。
觀陽子不曾察覺到,持玄子有意遮掩著自己眼中的掙扎。
直至觀陽子轉過頭來,持玄子臉上的掙扎才被他遮掩而去,換做一片冷漠。
可居高臨下,注視著持玄子的陳執安,卻隱約看到了些什么,若有所思。
觀陽子似乎想和持玄子說話,直至楊鶴引湊近了窗戶,露出一雙眼睛,望向觀陽子。
觀陽子看到楊鶴引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頓時神色有了變化,又低頭帶著持玄子離去了。
持玄子遠去,行走時大袖鼓蕩如云,眉眼卻低垂如同古畫中的菩薩,瞳孔中又倒映著絲絲縷縷的星光,極為不凡。
兩位道玄宗地位超絕的人物,一路自黃龍河畔去了皇城,又入了懸天宮,不知所為何來
陳執安目送二人離去。
一旁的季白憂心忡忡道:“道玄宗的【持玄】大神通傳承頗為奇妙,修此傳承,便如同時時刻刻醍醐灌頂,玄門體悟越發深刻,乃是真正奇妙的大神通。
持玄子已經【持玄】,幾日之后雛虎碑換榜,他必定在前十五之列,卻不知能否踏入前十。”
蘇枕雪又瞥了一眼陳執安。
剛才陳執安那刀意、劍意各自直登九重,又各有玄妙,先天五重境界又修出了那般的真元,也許這陳執安也能夠踏足雛虎碑上前十五。
楊鶴引還在回憶著陳執安方才那一道劍氣。
陳執安卻親自為楊鶴引倒茶,用行禮說道:“楊師,晚輩有一事不解,還望前輩能為我解惑?”
楊鶴引示意陳執安詢問。
陳執安眼瞼微垂:“我父我母不久之前被天下強者追殺,不得不墜入封禪臺中,楊師來歷非凡,曾是大息相國,封禪臺曾經被大息用于封禪。
不知這旁人若是想要打開這封禪臺,又需要什么機緣,需要什么修為?”
季白、蘇枕雪彼此對視一眼。
既驚訝于陳執安看穿了楊鶴引的身份。
又驚訝于……這陳執安竟然與那修成四時蟬的中年書生,以及那一枚活著的道果有所關聯!
那兩位細數天下歲月,也是少有的人物,竟然是陳執安的父母。
“怪不得……”
蘇枕雪心中感嘆:“師尊說的對,即便這一代式微的大虞,也稱得上臥虎藏龍,小覷不得。”
楊鶴引并不驚訝于陳執安猜出了他的身份,他神色如常,緩緩搖頭:“封禪臺非同小可,大息之前有史記載的十七座王朝歷史中,都有著封禪臺的蹤跡。
至于這封禪臺如何打開,歷史已不可考……我只知道大息太祖曾獲得封禪的權柄,打開封禪臺以行祭祀。”
陳執安眼中多了些失望。
楊鶴引看到了他的眼神,卻笑了笑,道:“悠悠數千年歲月轉瞬即逝,古今不知有多少英雄埋骨于黃土。
封禪臺見證了這些歲月,所以那等所在注定神秘,注定不可測……陳執安,你想要救你父母出來,如今最關鍵的其實并非是探知封禪臺的隱秘,而是提升修為。”
“修為乃是一切機緣的根基,這懸天京中機緣良多,就比如那秀霸山上。”
“我年輕時前來懸天京,在這引鶴樓上寫了幾首詩詞,又因為我自身某一道功法,秀霸山上的機緣化作仙鶴,自來尋我。
陳執安……如今你得了我的功法,只需勤勉修行,但有所得……有朝一日,必然也能得到秀霸山下的機緣。”
“機緣多了,修為提升,這天下的隱秘才會被你看穿,被你看破。”
功法?
北斗流火神通?
陳執安思緒漸動,目光微微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