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澈走到御廣間之中,朝著今川義元微微低頭,
“見過義元公。”
他身后的二尺大人和白石深深鞠躬。
今川義元做出“起身”的手勢,然后在三人都抬起頭后淡淡開口:“諸位,這位就是近日名揚東海道的陰陽師澈,將在此次三河戰事中擔當副將。”
無人發言。
無人不服。
因為無論是元服儀式中在眾目睽睽下的天雷驅邪,還是試斬地的那離譜的一刀三萬貫,都完全足夠上杉澈擔任“副將”一職。
更不用說二者合一了。
“來,澈先生,請站到此處吧。”
今川義元伸出右手,緩緩張開,示意上杉澈站到她的右側。
這話一出,上杉澈大概懂了明明事情都商討好了,但這次今川義元還是要召他來此的目的。
今川義元就是想要借出征召來的名義,讓麾下的家臣團都眼熟一下他。
這樣以后無論他是要在今川家做事,還是要朝誰拜托什么事,也都會更簡單些。
“是。”
上杉澈輕點下巴,先撥動心弦讓二尺大人帶著白石去到末位,和井伊直盛跪坐在一塊兒。
接著,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到了今川家當主的背后。
和面容蒼老的太原雪齋并肩而立。
他輕呼了一口氣,再朝下看去。
岡部元信笑瞇瞇地朝他豎起大拇指,朝比奈泰朝雖然露出不甘心的表情,可眼神中卻明明白白地寫著“服氣”二字。
松平元康則低下了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唯有井伊直盛依舊在直勾勾地盯著他,渾身上下都寫著“渴望戰斗”。
一眼望去,上杉澈便大抵搞懂了這些家臣對站在這個位置的自己的態度。
噠,噠。
特意等了兩秒后,今川義元才用手指敲了敲扶手,語氣淡然,不疾不徐地說道,
“今日,便是三河戰事啟動前的最后期限。
從明日起,我便會親自領軍出征——此外,命元信為主將,澈為副將。”
她用著甲的手臂撐著臉龐,半抬眼眸:“如有異議,現在提出。”
御廣間中眾人低首。
一片寂靜。
足足一分鐘后,今川義元才嗯了一聲,看向岡部元信:“此次的行轎是否已經準備完畢?”
“回主公,新的行轎已在軍陣中備好。”岡部元信拱手,認真回道,“隨時能夠出發。”
“如此便好。”
今川義元淡淡頷首。
出征時會坐轎子,是今川義元的慣例。
但此刻在御廣間,在家臣團的在場的情況下特意再提一遍,實際上是為了朝外加深“今川義元會坐在轎中,隨軍陣一同出行”的刻板印象。
而實際上,今川義元早就選好了替身,準備在出征時讓替身坐入轎子。
她則跟著上杉澈先一步去到三河國內探查情況,尋找天工。
在場的諸家臣依舊對今川義元說的“坐轎出征”沒有異議。
畢竟今川義元在出遠門的時候坐轎子已經是慣例了,大家雖然一開始會有點想法,但到了現在也都習慣了。
而且坐轎出行,也就稍微拖慢了些行軍速度嘛——自家主公都這么好了,偶爾包容一下她的小要求也完全沒關系。
不如說,除卻整日冷著個臉,有點潔癖又傲到完全不把絕大部分人放在眼里之外,今川義元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當主和大名。
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今川義元又同家臣們商討了一些出征的細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