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御神簽,與改簽后得到的黑色御神簽。
簡而言之,就是只要去三河,今川義元就會面對“大兇”的狀況。
上杉澈不免地陷入沉思。
——同今川義元相比,這“東海道之主”的第一階段性任務,這三河國鎮不鎮壓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答案是沒有。
鎮壓三河暴動的任務的確重要,但若是今川義元不慎因病苦在三河國而死,那一切都成了空。
現在,還是要以今川義元本人為重。
而且三河國與尾張和美濃接壤,哪怕放著不管,也能讓病苦對織田家造成嚴重的影響。
說不定,過段時間之后織田家受到的影響會比今川家還要更大!
東海道之主的任務也不可能因為階段任務的失敗就完全失敗——兩百萬石之后也還可以攢。
上杉澈想到這,朝著沉默許久的少女開口道:“那么義元公,眼下就有一個方法。”
他盡力保持著漠然說,
“放棄三河國,回撤撥出的軍隊,然后在三河和駿河的交界處筑起嚴密的防線,讓病苦造成的災厄朝著織田信長的治下蔓延而去。”
今川義元默默聽完后抬眸,在發現上杉澈似乎是真的這么想之后搖頭。
沒有哪怕半分猶豫。
她同樣平淡回道,語氣堅決:“澈君,我不可能這樣做。”
上杉澈早已料想到了這樣的回答,所以他搬出了第二計劃:“那義元公你先行回到駿府城,回到今川館,讓我和元信姐去處理這……”
今川義元踮起腳尖,抬起染著溫熱鮮血的手指按住了上杉澈的嘴,中斷了這足以令她成為再也無法忘卻的懦夫與弱者的話語。
血順著掌心的傷口蜿蜒流淌,在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了刺目的痕跡,今川義元無比認真,
“就像澈君你之前所說的,我的作用不在于做些什么,幫助多少。”
“——而在于象征!”
她的語氣明明平淡,可上杉澈卻覺得這話語近乎咆哮,
“朝著三河國內的人們,朝著我的子民,還有那潛藏在陰影之中散播死亡和絕望的病苦,朝那些大妖宣告!”
“——我!三河國之主,今川義元來了!”
今川家的當主盯著他的眼瞳,深深地呼吸,那黝黑的眼瞳在無聲無息中地被火點燃,像是自熔巖中千錘百煉而出的鐵。
“那里的子民需要我,澈。”
上杉澈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話的確如今川義元所說。
在這種堪稱絕望的情況之下,若是今川義元能夠主動站在三河國子民的注視之中,那帶來的益處與希望絕對是無可計量的。
她的知名度也將因此瘋漲。
但與此同時,她也將無可避免地進入病苦的視線之中。
就因為這點事情,就被八苦之一惦記上。
值得嗎?
上杉澈感受著唇前的炙熱與少女遠比鋼鐵堅決堅硬的意志,陷入沉思。
可若是讓今川義元現在回去,未來她可能存在于常世之中的可能性就少上了一分。
該如何抉擇……
許久,上杉澈微張了下嘴,握住了今川義元的手。
好像,忽略了個問題。
他無奈地笑道:“義元公,是不是無論我說什么,作出什么回答,都不會改變你的想法?”
“嗯,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