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獨孤景,都是降臣,許厚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會選擇再度騎墻。
陸續,本意上是擔憂云州人將其斬殺,所以率兵來避難的,對陸續而言,若是大都督不在,倒向嵐州人避難也不是什么問題。
衛圖,此人太直性子了,根據許厚猜測,若是此人知曉大都督不在營中,必然會班師回營,根本就不會在這里停留。
這些事情,對于許厚而言,都是如同一團亂麻。
這個事情也讓許厚頗為煩躁。
他媽的,這事兒為什么要讓我負責?
我也是降將啊!
說好了最多十五日,這都兩個十五日,快三個十五日了!
大都督為什么還沒有回來?
對內壓力重重,對外又有敵方大軍。
若非是對方為了求穩,在等房氏老祖房冀突破,自己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莫急。”
許厚深吸一口氣,當即從瞭望塔一躍而下,朝著中軍大營的方向快步疾馳而去。
隔著老遠,許厚便能見到中軍大營前,站著十幾名將領。
皆外罡以上。
為首者,乃是三尊通竅武者。
分別為通竅初境的陸續、通竅二境的衛圖和通竅初境的張文。
獨孤景并不在其中,其率領鮮卑騎兵正于后方扎營,這般分散扎營也是為了防止敵方大軍壓境,鮮卑騎兵來不及上馬,被困死在營寨之中。
不過,獨孤愿在場。
此時的他周身氣息雄渾,似乎距離通竅境只有一步之遙。
他代表著獨孤景的立場,同樣站在這里,眉頭緊皺。
其余十數人,皆是各軍的外罡武者,乃是幾人親信。
此番齊齊過來,就是為了拜謁鄭均。
而魏權氣息同樣雄渾,他站在中軍大營前,橫雪守刀而立,望向前來‘逼宮’的眾人,冷面立于此地,不假顏色。
“許大帥來了。”
陸續望著踏步而來的許厚,眼眸不由一瞇,對著許厚皮笑肉不笑的張口道:“許大帥乃是大都督身邊紅人,不知可否勞煩許大帥入帳,替我等拜謁一番大都督?”
“大都督修行神通,正處于緊要關頭,陸郡守若是想要拜謁,便等大都督出關召見再論。”
許厚深吸一口氣,冷聲道:“若是此時拜謁,惹惱了大都督,大都督震怒,可不是許某能夠說得上話了!”
聽到許厚的話語,跟著陸續一起來的張文登時回想到了那呼嘯在巴塘郡上空的身影,瞳孔中登時流露出一抹驚恐之色,接著便深吸一口氣,低聲道:“我覺得許大帥言之有理,陸郡守,咱們還是再等等,等大都督召見再說吧。”
自從見到了鄭均干脆利落的斬殺房垣之后,張文對鄭均的敬畏之心已經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甚至可以用‘恐均癥’來形容。
這也是他為什么愿意拋妻棄子,背叛房氏來投奔鄭均的原因:他一想到自己要和鄭均作對,就全身嚇得發抖。
如今聽到許厚說可能會引起‘大都督震怒’,自然雙腿一軟,根本就不敢再言其他了。
陸續聞言,心中不由得冷笑一聲,而一旁的衛圖則是眉頭一挑,張口道:“許將軍,并非是我等要來打擾大都督,實在是大都督長時間未曾現身,三軍將士忐忑不安,士氣下浮,若敵來襲,恐出大事啊。”
“況且你自稱大都督在中軍大營內閉關修行神通,然這一個月來,天地之間并未有什么異象,也無任何靈氣波動!”
獨孤愿面色不善,向前邁出一步,沉聲道:“該不會是許將軍你假傳大都督軍令,故意叫大軍前壓,好向那房氏諂媚吧?”
衛圖是擔心鄭均不現身影響士氣、陸續單純是想看看鄭均在不在,如果不在他就叛變,張文屬于大家都來了,那我也來看看。
獨孤愿、獨孤景則是懷疑,大都督鄭均根本就不在軍營里,這一切都是許厚假傳鄭均軍令,意圖制造一起史無前例的慘敗!
畢竟從大軍動身,到攻克巴塘、廣平二郡以來,他們一直都是接受的中軍大帳之軍令,從未見過大都督本人。
尤其是如今兵合一處,屯兵于洹水,與嵐州秦軍對峙,更是不見大都督身影,一切軍議唯有許厚出席,這自然會引起旁人懷疑。
連他們自己人都開始懷疑大都督不在軍營之中了,更不要說對岸的敵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