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均聞言,微微頷首,接著問道:“嵐州兵呢?”
“嵐州兵俘獲六萬余人,統計尸首時,此戰大概斬首五萬人,逃兵不計其數,算不過來。”
許厚輕咳道:“至于玄鳥衛,統計了一番,應該有兩萬一千余人被斬,還有六千余人,應該是跟著退兵一起逃回去了。”
鄭均聞言,不由嘆息一聲,接著問道:“我軍損失如何?”
“定秦軍戰歿三千余人,博州軍此番損失最大,渡河之時被河水卷走、敵軍射死一萬八千余人,嵐州軍死傷七十三人,是為搭建浮橋之時,敵有一名外罡將領發狂,突然殺之后方,斬殺所致。”
許厚繼續匯報道:“滄刀軍,死傷兩千一百人;驍果軍,戰歿一萬一千人。”
聽到了這等消息之后,鄭均不由呼出一口氣。
損失最大的,其實是驍果軍。
畢竟驍果軍的士卒含量可不是博州軍可比的。
博州軍死傷,最重的乃是跟著陸續從五光郡來的五光郡郡兵,他們的死傷在鄭均的可接受范圍之內。
但驍果軍,鄭均不是那么可以接受。
都是自己嫡系精銳啊!
這死傷毋庸置疑,都是在和玄鳥衛硬碰硬的時候被波及,以及后續追擊玄鳥衛殘兵的時候,單打獨斗被斬殺的。
鄭均問道:“府庫還有銀子嗎,撫恤可有壓力?”
“額……”
許厚聞言,略顯沉默之后,委婉的提醒鄭均:“大都督,博州軍多為五光郡郡兵傷亡,五光郡前番時間被那叛賊杜惠攻占,杜惠在五光郡多遭殺戮,所以……”
“至于滄刀軍、驍果軍士卒中,雖有軍士立功得爵,但您也是清楚的,兩軍士卒原本多為流民,早就已經家破人亡,其中有部分士卒根本沒有娶妻,徒留先前戰功賞賜的土地,如今軍士已亡故……”
顯得有幾分尷尬。
博州軍的五光郡郡兵暫且不論,滄刀軍、驍果軍確是如此。
士卒大多為當初的流民,后來被鄭均收攏,選擇其中精壯練兵,一步步培養出來的,身經百戰,立功得爵,但卻沒有什么家庭,雖然之前數次戰役得到了不少田產。
但都是交由佃戶、屯田兵耕種,他們本質上是沒有親人的。
如今一朝身故,這些田地徹底淪為了無主之物,無人可以繼承,便又是要被收為鄭均國有。
“將士們愿為大都督效死,也是為報大都督活命之恩!”
一旁的魏權最深有體會,當即對著鄭均拱手道:“肅州、宣州的父母官不管我等流民,我等當初深受張本功之害,幾欲餓死,各地視我等流民為蝗蟲,想要賣入豪門為奴也是要被挑挑揀揀,唯有大都督不顧一切,將我等流民安置,又選擇青壯入伍,得以吃飽飯。”
“若無大都督,將士們早就餓死街頭,安有今日?大都督平素也是多有賞賜,或賜美酒、或賜肉食,為大都督征戰,就算是戰歿,也是無怨無悔。”
“唉。”
鄭均深深地嘆了口氣:“五光郡的事兒,我來解決,待平了嵐州,我去一趟五光郡,斬了那姓杜的。”
鄭均道:“至于滄刀、驍果二軍軍士,盡可能為他們物色適齡女子婚嫁。”
聽到鄭均的話語,許厚猶豫片刻,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被鄭均制止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軍士陽氣若喪,陽氣會降,恐在戰陣之中凝氣時效果會變差。”
“若是不能為麾下將士謀得身后之事,如何能讓將士們安心?”鄭均冷聲道。
“諾!”
許厚聞言,當即稱是。
軍中單身漢確實不少。
適齡未出閣的少女哪兒有這么多?
不過天下紛擾至今,屠城者不在少數,尤其是秦王這一路殺來,惹得直隸地區也產生了不少流民,寡婦多出不少。
這些個寡婦孤身在外,容易被人欺凌,也想尋找一處安身之所。
正好,一拍即合。
許厚深吸一口氣,覺得這事兒比較適合衛圖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