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嘉問聞弦知意,揣摩該是趙煦的意思,道:“下官這就派人去看。”
趙倜歇息半晌,酒宴安排妥當,直接入席,席上皆為江寧新黨成員,舊黨一個未叫。
第二日他帶人去了王家,王安石直系血脈無有,只得過繼嗣孫王棣,落在長子王雱名下,此刻守家并未出仕。
王棣是王安石弟弟王安禮的親孫,王安禮曾知過開封府,任過副相,但上書反對熙寧變法,還幫過蘇軾,多次諫阻神宗攻打西夏,與王安石的政見十分不合。
可偏偏這樣,王安石二兄四弟,卻就是過繼了王安禮的孫子。
到了王家,除了王棣外其余不少王氏族人都在,列門迎接,趙倜表達了趙煦之意,問候一番,接著留下吃飯,詢問王家子弟多少如何。
王棣道是除了江寧府,蘇杭皆有,做各種營生不一而言,但多還是讀書為官。
趙倜又待半晌,起身離開,王家沒什么可多說的,此刻王安禮還活著,些年來已經被貶到知永興軍了,不過很快便會起復,朝堂倒是再入不了,去經略北面的河東路了。
第二日,趙倜下令整軍,出城前往蘇州,呂嘉問送別時小心翼翼道:“王駕,蘇州知州王仲琓乃是舊黨,恐會有怠慢之處。”
王仲琓?趙倜微微思索,好個出名人物。
王仲琓是三朝宰相王珪季子,二十幾年后選了奸佞秦檜為婿,二十萬貫嫁妝嫁女,是秦檜的泰山岳父。
趙倜點頭道:“呂安撫有心了。”接著軍馬開拔,直往蘇州而去。
到了蘇州這邊,景色愈發秀美,軍馬走走停停,直至蘇州城前,卻未見一人迎接。
趙倜宣撫節制四路軍政,去到哪路哪府哪州,就是宣府使司所在之處,總攬一切政務。
這時看蘇州未來人迎接交替,軍馬又不好入城,望著遠處城門嘴角微微上揚。
蘇州繁華,城門此刻不少男女老少進進出出,都好奇趙倜這隊旗號軍馬,不住張望過來。
種樸臉色鐵青道:“王駕,屬下帶人進去城里,將這個王仲琓揪過來拜見王駕!”
這時下邊收攬的江湖之人也紛紛請命:“殿下,我們過去,拿這狗官來見,給殿下出氣。”
周侗見狀,臉皮抽搐,怕是平時提到官府變色,此刻哪來這么多膽氣,何況狗官二字豈是能夠亂用?急忙出言制止。
趙倜道:“種將軍,不用太多人,省得擾民,點上五百軍兵去蘇州州衙瞧瞧。”
種樸道:“王駕,要直接抓回來嗎?”
趙倜道:“看何狀況,先行復命。”
種樸帶人離開,趙倜騎著黑玫瑰四周去轉,見一條小河,下了坐騎飲馬,飲完后拍拍黑玫瑰的腦袋:“你家主人怕是不要你了,一年都不來取,自此你跟著我,就算再來也不還了。”
黑玫瑰腦袋蹭了蹭他,發出“咴溜溜”兩下叫聲。
過了半晌,種樸帶人氣呼呼回返復命:“王駕,到了蘇州知州衙門,王仲琓稱病不見,說是叫王駕自行進城。”
趙倜摸著黑玫瑰的腦袋:“歷來宣府使司行到哪里便落哪里,去將王仲琓丟出去吧,蘇州府衙改宣撫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