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看見琉璃塔,又有殿閣陳列銅鑄的鎏金五百羅漢像,已是到了大相國寺后方院舍。
這時有小沙彌迎上,認得趙倜,行禮道:“殿下有些時日未來。”
趙倜笑道:“老和尚在嗎?”
小沙彌道:“方丈剛做完午課,正在歇息,小僧現在去通報方丈,說殿下到了。”
趙倜點頭,小沙彌快步往佛院內行走。
鳩摩智聞言納悶:“這午課是什么章程?”
趙倜道:“哪來的什么午課,不過是給自家找個借口,隨便讀兩句經文,吃吃喝喝罷了。”
“還有這等道理?”鳩摩智疑惑道。
趙倜搖了搖頭,瞅他一眼:“你們那邊的寺廟不也有各種道理?這邊還算遮掩一些,聽說你那邊直接在廟內便連后代都生了。”
鳩摩智聞言頓時臉色漲紅:“各修法門不同,焉可一概而論?我大輪寺和西部諸寺持的便是此種法門,與佛理佛經無礙,同樣也是修行,同樣證得正果。”
趙倜道:“修是修了,正不正卻不知道了,一會見了靈德老和尚,看我眼色行事。”
“行什么事?”鳩摩智納悶:“燕王不是不叫貧僧與相國寺方丈辯論機鋒嗎?”
“叫你行事動手揍那老和尚,他出身少林,卻在我這里隱瞞多年,我當初曾問過他是否會武,與我說那等粗魯之事,佛門中人怎會輕涉,他精深的乃是佛法禪功,可少林僧人哪里有不會武功的,何況他還是玄慈師伯,靈字輩僧人。”
“這……”鳩摩智嘴角抽了抽,心想這大相國寺的老和尚滿嘴胡言,的確過分,但都過去許久,你來叫貧僧暗中偷襲對方,也實在是半斤八兩。
“用那火焰刀劈他一劈,或者用小無相功模擬劍法捅他一捅。”趙倜道。
“小無相功使那劍法?”鳩摩智神色立變,他小無相功只差一本沒有學全,但也已經是能模擬許多武功,可再次模擬葵花寶典,他卻是萬萬不敢。
“不錯,左右你如今已經……”趙倜思索道:“再使此劍無妨,有什么厲害本領全招呼出來,叫相國寺老和尚知道你大輪明王的厲害。”
鳩摩智聞言,下意識伸手朝自己胸前摸去:“這,這……”
趙倜斜睨他一眼:“你本來便沒有,摸什么摸?那李秋水練沒了,你還能練生長出來不成?”
鳩摩智氣道:“誰知那邪門功法還有什么別的反噬,你叫貧僧做惡人偷襲相國寺方丈便罷了,想誘使貧僧再用那邪功卻是萬萬不能。”
趙倜道:“甚么惡人?你不想想將來回去吐蕃,與眾弟子說你大輪法王出手如閃電,揍得相國寺老和尚直叫喚,名揚中原嗎?你本就經法聞名,再武功壓過相國寺高僧,豈不被人人尊崇?若非本王帶你過來,你哪有機會偷襲對方!”
“那倒也是……”鳩摩智心中不由大動,沒有趙倜帶他,他能不能見到相國寺方丈都不好說,就算能夠見到,自己乃是蕃僧,對方必然防備,偷襲根本無從說起,而相國寺乃當今天下第一大寺,可不比天龍寺那種螺螄殼里做道場的小地方,真能贏了,豈不是……
趙倜看他,鳩摩智乃是武癡,經法橫壓西南吐蕃一帶,甚至天竺都廣為稱頌,在此上名聲極大,與中原諸寺大德隱隱分庭抗禮。
但他武功倒似不怎么外顯,偏又好此道,為了學武甚至一些齷齪之事都能干出來,偷經盜書不在話下,此刻若于武道壓過天下第一大寺的住持,那么肯定心中樂于此成。
至于偷襲不偷襲的,鳩摩智在天龍寺挾持段正明,威脅寺內僧人,曼陀山莊挖山洞進瑯嬛山洞盜書,這種事情都能干出來,為了武道無所不用,偷襲又何在話下。
“所以要用全力,不管什么武功,贏了就行。”趙倜說著負手朝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