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道:“李姑娘所言極是,這只燈在下連制帶畫,足足扎了一年方才完成,太耗費時間,以后也不會再做此種了,別家更不可能浪費這么久只做一只燈來。”
李清照道:“那豈非再難見到?”
書生點頭:“正是如此,我還備考科舉,就算旁的燈也不會制作了,總要讀書為主。”
元小仙這時看向趙倜,雙眸流盼:“燕王,這燈確實很美,畫得也極傳神,這燈……”
她越說聲音越低,最后幾乎呢喃仿若聽不見般,趙倜斜睨她一眼:“想要?”
“嗯……”元小仙聞言不由垂頭,雙頰飛紅,自小到大,哪里管人要過東西,身為公主,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少,就算沒有的也可以金銀買得,可這燈卻要文采方會獲取,她心中喜歡想要,可長這么大,從未與人開過此口,不由美玉般的臉頰燒得滾燙。
李清照見狀,皺了皺小鼻子,捏緊小拳頭,看不得這種情形,心中來氣,伸手就去接燈,道:“我的詞無人超過,我可取燈了。”
趙倜笑道:“你的詞,哪里呢?給我看看。”
一聞此言,李清照不由立即住手,道:“看了還能怎樣?莫以為便能超得過我,兩年前我是隨手而為,才叫你贏去,誰知你是不是攢了許久字句才贏了那遭。”
趙倜不搭理她,書生早便聽出趙倜身份尊貴,急忙將李清照剛才所作展開:“公子請看。”
趙倜瞅了瞅,淡淡一笑:“小家子氣。”
“你,你這壞人說什么……”李清照小臉漲紅,身后老仆嚇得急忙伸手拉她。
趙倜搖頭道:“不止小家子氣,為賦新詞強說愁,言的就是你了,小小年紀,寫的什么亂七八糟,長大些再寫這種吧。”
“我,我……”李清照緊咬嘴唇,氣憤填膺:“你莫要說風涼話,作出一首詞來給大家看看,到底是你的好,還是我的好。”
這時圍觀眾人都露出不忿之色,李清照雖然年小又為女子,可大宋原本就推崇神童,而且女子能夠讀書,在這后神童時代,李清照名氣于京中極響,受東京百姓士子所知。
雖然眾人感覺到趙倜身份不一般,但未聞是什么有名的文人,不由都覺得對方在說空話大話而已,臉上現出不平神色。
書生也覺得趙倜說得有些過了,他比圍觀之人更知道李清照名氣,對方猶擅于詞,別說普通讀書人,就是些有名的文才拔萃的士子,所作也不及她,對方雖然身份似乎很尊貴,但論起才華卻沒聽說過,怎么也好意思點評呢?
“我作一首?”趙倜看向李清照,小小一只,還不到自己胸高,他道:“實在是不愿意欺負小孩子……”
李清照不樂道:“兩年前都欺負過了,那時候怎不這般講?”
趙倜笑道:“那時是你李家所有人,你這小只不過稍帶罷了。”
李清照咬牙:“我不信你能作得比我更好,你這人,你……”
趙倜微微一笑:“元宵詞是吧,我看你作了一首青玉案,我便也作一首青玉案吧。”
他話音落下,后面遼國尚書張夢遷急忙從隨身帶的書箱中取出毫筆墨盒,又在箱子上鋪開宣紙,宋國燕王要作詞了,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此番來宋國之前大安帝還與他說,若能得到對方新詞,務必帶回欣賞。
“好,那便青玉案,我倒要看看……”李清照臉上露出十分不服神情。
趙倜笑瞇瞇道:“我這元宵詞一出,只怕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天下元宵詞一石,我這詞獨占十一斗。”
“怎會是十一斗?一石不是十斗嗎?”耶律延禧在旁愣道。
“自然是倒欠我一斗了。”趙倜笑道。
李清照氣得牙癢癢,磨著小銀牙:“你,你還不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