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信陽小鏡湖一趟吧。”趙倜淡然道:“婉清和靈兒不了解阿紫的事情,未知其中厲害,那么便不能叫鎮南王將人直接帶過去興州。”
“殿下,可是……”阿朱臉上出現一抹驚喜,又有三分猶豫。
“你也從沒看過父母,正好趁此機會見上一見,認不認他們由你自己做主,但你如果在小鏡湖當面認了阿紫,就不好不認段正淳與阮星竹了。”趙倜道。
“奴婢……”阿朱睫毛垂下,神色間有一抹黯然。
“但若真的還不想認他們兩個,過后單獨和阿紫相認也并非不行。”趙倜道:“可我還是覺得莫要先認她這個妹妹,不然恐會帶來無窮后患。”
“殿下,妹妹實在太過可憐……”阿朱低頭道。
“可憐嗎?但此刻她個性已然養成,木已為舟,很難糾正了。”趙倜緩緩道:“至于要將她怎么辦,是我唬嚇一番叫她跟著鎮南王回大理,還是將這個麻煩領至興州嚴加管教,等去了再說。”
阿朱抬頭,眸光閃閃:“奴婢都聽殿下的,那就先不認妹妹了。”
趙倜看了她一眼:“如此最好,不然她最擅狐假虎威,扯虎皮做大旗之事,然后到處惹是生非,傷人害物,又記吃不記打,絕無半點記性。”
“殿下,可殿下此刻有軍情存在,如何好去中原?”阿朱道:“且莫因為奴婢家中的事情,耽誤了軍機政事,那奴婢可就萬死不辭其咎了,奴婢也不會與殿下離開軍司的。”
“無妨。”趙倜擺手道:“眼前卻是個空當,說是偷襲草原西北幾座大城,哪能馬上就出兵前往?總得謀算布置妥當,叫折可適他們修訂好計劃再說,總不能本王什么都親力親為吧,等小鏡湖的事情辦好,回來看計劃有無謬誤,再行軍事不遲。”
阿朱道:“總是奴婢家事連累殿下煩心受累……”
趙倜笑了笑:“和你何關,段正淳又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就算背后為阿紫為段家做得再多,付出得再多,也是沒人知曉的。”
“奴婢,奴婢……”阿朱幽幽道,欲言又止。
“鎮南王是看婉清和靈兒兩個,才給我使出這么一招陽謀,畢竟阿紫也是她們兩個的妹妹,算是極近的親戚了,她們二人自然難為拒絕,至于我這里,我這里……呵呵。”趙倜一副不爽神情。
“是啊,既然是兩位王妃的妹妹,殿下又怎好拒絕呢。”阿朱搖著趙倜衣角,輕輕道:“婉兒姐姐的信上也說了,鎮南王擔心殿下拒絕,叫她和靈兒妹妹勸說勸說。”
趙倜聞言看向阿朱,搖頭笑道:“就是這么一副算盤,自己女兒管教不了,想方設法要往我這里塞,真是叫人啼笑皆非之事!”
阿朱道:“那殿下……”
趙倜道:“吃完飯我就寫一封信給婉清,言說阿紫前因后果,叫她和靈兒做到心中有數,然后從軍州這里直接奔赴中原好了。”
阿朱道:“勞累殿下了,段家的家事,卻得由殿下操心。”
趙倜想了想:“保險起見,你的身份我也暫時不和婉清靈兒透露,以后有合適的時機再說吧。”
阿朱道:“都聽殿下的。”
趙倜道:“既然聽我的那便吃飯,本王可不想看自己大丫鬟心事重重餓瘦的模樣。”
阿朱笑道:“奴婢吃還不行嗎。”
兩人吃完飯后各自休息,第二天早晨趙倜再次堂議,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后,中午時分便帶著阿朱、周侗、還有韋寒沉等十數人出城,往東南而去。
這次趙倜并沒有攜鳩摩智,兀剌海這邊須有擅長法術之人坐鎮,光霍玲瓏一個不夠。
霍玲瓏平日忙于訓練龍象軍,如今龍象軍萬人全部入門,都修煉得成龍象般若功,大多在第一層境界,少數天賦極高的已然練至了第二層。
可以說現在同等數量軍兵之下,正面對陣,沒有一支軍隊能敵過龍象軍了。
就算人數比龍象軍多個兩倍三倍,龍象軍也有極大的概率取勝。
趙倜比較看重這支隊伍,霍玲瓏帶著駐扎在城外隱秘處勤修苦練,城中軍務多顧不上,所以留下鳩摩智在軍司應對神鬼之類事情。
一行人出城向中原而去,其時季節越來越溫暖,越行也越繁華。
不過因為北方開戰,涉及燕云戰事,沿途百姓們多有耳聞,都神色微有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