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59年2月7日:得知一列運送救災物資的列車將經過山區,提前在隧道口布置炸藥。火車駛入隧道時引爆炸藥,導致車頭脫軌,車廂嚴重損毀。趁亂帶領手下洗劫車上的糧食、藥品等物資,為阻止救援,向聞訊趕來的鐵路職工開槍,造成四人死亡。
6:……
當看清虛擬屏幕上沈三刀那密密麻麻的犯罪記錄時,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從劫殺運輸隊到血洗村莊,從炸毀列車到擄掠婦孺,這沈三刀的罪行樁樁件件都透著令人發指的殘暴。他暗自腹誹,這個背負六條人命的悍匪,怎么還干起街頭混混強買強賣的勾當?簡直是殺雞用牛刀,把搶劫玩成了過家家!
就在他震驚之際,那伙人見眼鏡男老實的交了錢后,就要把目標轉向下一位乘客。
列車過道里,油膩的燒雞油順著那人指縫往下滴。眼鏡男喉結劇烈滾動,鏡片后的眼睛死死黏在油光發亮的雞皮上。
剛才掏錢時,他本想從攥成團的零鈔里數出五塊,卻被對方像抓泥鰍似的一把攥走整把鈔票,連帶著找回的鋼镚都沒撈著。此刻褲襠處的暗袋硌著體溫,那里藏著疊得整整齊齊的二百塊,是他攥著車票擠上綠皮車時,用體溫捂熱的最后防線。
“大...大哥,我的雞。”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像被車輪碾過的鐵軌,帶著鐵銹味的顫抖。那人正要轉身,聽見這話突然定格,燒雞油啪嗒滴在他锃亮的尖頭皮鞋上。
“什么你的雞?”那人脖頸暴起青筋,蒲扇大的巴掌裹挾著汗餿味扇過來。眼鏡男的眼鏡滑到鼻尖,視野里晃動著對方那怒氣沖沖的樣子,“就你那點錢,夠買雞屁眼兒!想留雞?行啊——”說著手中的燒雞突然懟到他眼前,油星濺在鏡片上糊成一片,“一百塊,少一個子兒連骨頭渣都不給你剩!”
眼鏡男踉蹌著扶住座椅靠背,手掌下意識護住襠部。那里的鈔票被冷汗浸得發潮,此刻卻燙得像塊烙鐵。他望著燒雞焦黃的脆皮,喉嚨里發出破碎的嗚咽:“我...我沒錢了。”
“沒錢?沒錢你吃什么雞?吃屎去吧!”那人惡狠狠地把燒雞甩回草紙包,油漬瞬間浸透粗糙的紙張。他隨手在眼鏡男衣服上蹭了蹭手。
“看你那窮酸樣兒吧!”一口黃痰吐在水泥過道,那人扯了扯自己的衣領,隨即他晃著膀子沿著過道往前走,目光掃過兩側紛紛低著頭瑟瑟發抖的眾人,挑選著下一個目標。
突然那人在車廂里逡巡的腳步戛然而止。兩旁的乘客像受驚的鵪鶉般紛紛低頭,把臉埋進衣領或包裹,連呼吸都壓得極輕。
不過那人并沒有把這些人當成目標,而是看向了他們的左前方,正是一直看著他們的李富貴三人。
這不同于其他人害怕的目光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燒雞在掌心捏出黏膩的油痕。“嗬,還真有不怕閻王貼告示的。”他獰笑一聲,故意踢翻腳邊裝著山芋的藤筐,踩著滿地滾落的薯塊大步逼近,草紙包燒雞的油腥味幾乎要撲進李富貴的衣領,“哥幾個眼睛一直盯著我手中這燒雞,想必是餓了吧?要不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