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莫非是合歡宗的?
群玉苑該不會是合歡宗在經營吧?
這算不算專業對口?
宋言有些埋怨的望著兩個老頭:“二老何故欺我?”
“欺你?怎會?”
“你們不是說不叫姑娘……”
趙安澤一擺手:“我們沒叫姑娘啊。”
“那這……”
“你來或不來,姑娘本就在此,于我們何干?”
宋言愕然,這話好有哲理。
只是做人怎能如此無恥?倒是旁邊崔世安微笑搖頭,似是習以為常。
女子的面前有一書案,上鋪一白紙。
秀眉微蹙,視線凝視著白紙上的文字,許是太過專注的緣故,便是幾人的腳步聲也未曾將其驚醒。待到湊近之后卻發現,白紙上是一句詩: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素白小手捉著一支蘸滿墨汁的毛筆,她似是想要將這句詩補全,卻不知該如何下筆,墨汁順著筆尖滴落,白紙上便暈染一團烏黑。
直至幾人走到跟前影子投落紙上,女子方才驚醒,抬眸望去便綻開笑顏,剎那間好似百花綻放,整個庭院也隨之明媚起來:
“趙老,呂老,崔公子……”
看來,有資格進入書寓的,不是兩人而是三人。
“三位怎有閑暇來明月這里?”女子的聲音糯糯的,慵懶中帶著難以形容的黏性,聽起來甚是舒服,不待三人回答便看向宋言:“不知這位公子……”
趙安澤笑了笑,并未直接回答,反倒是伸手指著書案上的白紙:“明月姑娘可是想要將這首詩補齊?”
明月微微頷首:“確是如此。”臉上的表情又變的哀怨:“只是無從下筆,明月心中雖有一些念想,可每每想要寫下,卻又覺得配不得這句。”
趙安澤笑意更濃:“既然如此,那何不讓正主過來。”
明月眼睛陡然明亮,她冰雪聰明自是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當下沖著宋言盈盈一禮:“沒想到是宋公子,卻是明月怠慢了。”
“不知明月可否有幸能欣賞全詩?”
“我一個被囚禁十年的庶子,未曾得先生啟蒙,哪兒懂什么詩詞?”宋言笑了笑:“都說了,這句詩乃是我兄長宋云所做,而且也只是偶得殘句,并無全詩。”
大眼睛登時滿是失落,甚至讓宋言都有種負罪感,好似自己是什么負心薄幸漢。宋言愈發懷疑明月是合歡宗弟子了,簡直妖精。
趙老呂老也只是笑罵一句,雖不知宋言為何一定要將這句詩安在宋云頭上,但既然不愿意吐露也便不再逼迫。
倒是旁邊的崔世安,擰眉思索幾息之后便開了口:“十兩銀子。”
宋言搖頭:“崔兄何意這般辱我?我宋言雖只是贅婿,卻也不會為了十兩銀子折腰。”
崔世安攤手苦笑:“沒辦法,若是讓我家三姐知道我遇到了你卻又沒能拿回全詩,我的日子不會好過。”
“五十兩。”
“崔兄,你把我當什么人了?”
“十片金葉子。”
眼睛眨了眨,宋言無奈的吐了口氣:“罷了,罷了,誰讓我和崔兄一見如故,倒不是為了金葉子,主要是不忍心看到崔兄被責難。”
“這豎子……”
呂長青和趙安澤齊齊笑罵起來,若是宋言他們弟子,這般做派恐怕早就狠狠罵上一頓了。
文人風骨呢?
不為十兩銀子折腰呢?
明月忙讓開位置,取走原本的白紙備好毛筆,很是乖巧的立于一旁,那雙布靈布靈的大眼睛里仿佛能看到小星星……不得不說,這種眼神真的很容易讓男子心中產生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