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重甲,便愈發感覺冰寒。
不少房間內都升起了火堆,躍動的火苗,驅散了冰寒。
對于這些沿海地帶過來的重甲兵來說,這邊的氣候大概是有些不適應的。
屋內,高陽,半夏,步雨幾個女孩也找來了木柴,引燃了火堆,滾滾熱浪便撲打在身上。
高陽也不在意還有宋言坐在一旁,挽起裙裾,便是裙裾下面的稠褲也給卷了起來,露出纖白修長的小腿,許是覺得這雙腿之前已經被看過了,再看一次也無妨。
稠褲一直卷到膝蓋的位置,便露出兩團暗紅的血痂,同旁邊白白嫩嫩的肌膚截然不同,顯得有點丑。
可能是結痂的地方有點癢,高陽便伸出手指在旁邊輕輕的撓著,時不時的還用指甲悄默默的在結痂的邊緣地方扣著,似是想要將這塊丑陋的東西給扣掉。
看到這一幕,宋言莞爾一笑。
尤記得,自己小時候也是會這樣做。
不過下場都不會太好,血痂扣掉之后,便是鮮血直流,然后又要經歷新一輪的結痂,瘙癢,扣掉,流血,結痂……
倒是沒想到這高陽平素里看起來挺成熟的,居然還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面。
或許,這才是高陽因著擺脫了皇室宗親身份的束縛,擺脫了親王府,侯爵府的束縛,逐漸展現出的本性?
似是注意到了宋言的目光,高陽便兇巴巴的瞪了一眼,然后就繼續小心翼翼的摳著血痂。
宋言撇了撇嘴,自從上一次見了這女人的小腿之后,她對自己的態度便很是糟糕。
總是兇巴巴,好像一頭驕傲的小野貓。
宋言感覺這女人有點不知好歹了,她難道不知道她這條命是誰救下來的嗎?
好幾次,宋言都差點兒忍不住,要把她從馬車上丟下去……還是看在洛天衣的面子上,這才作罷。
懶得搭理這女人。
宋言便躺在地上,準備睡一覺,恢復一下體力。
倒是那高陽,在宋言躺下之后,眼角的余光卻又控制不住悄悄沖著宋言的方向看了過去,時而鼓鼓腮幫子,時而貝齒扣桃唇。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這平陽府……”
就在宋言準備入睡的時候,洛天衣的聲音,卻是悄悄飄了過來:“當真是沒有活人了嗎?”
聲音冷清,讓人品不出里面有什么感情。
別人可以不理會,但小姨子不行,宋言便稍微思索了一下:“應是還有不少活人的。”
“只是這些人,要么入了平陽府。”
“那錢耀祖收縮所有能戰的兵力,龜縮在府城,那地方應該還算是安全。”
“要么,入了定州府,那邊接納了不少災民。”
“要么,就成了流民,四處流浪。”
“這平陽府四周深山老林中,應該也藏匿了不少百姓。”
“只是因著邊關無人鎮守,女真蠻子可以長驅直入,便不敢歸鄉吧,等到咱們駐扎在邊關,擊退女真之后,應該就會好起來的。”
“這樣嗎?”洛天衣垂下螓首:“那便好……那,便好。”
洛天衣慢慢回到火堆旁邊坐下:“休息吧,我來守夜。”
宋言頷首,并未拒絕,未及多時便聽到疲憊的鼾聲。
周圍的諸多房間中大概都是這般。
火堆,鼾聲,守夜人!
……
就在同一時間,平陽府,距離小鎮不遠的地方,一群戰馬飛奔而過。
獸皮縫制成的衣服包裹之下,仿佛一頭頭在雪夜中奔行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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