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了三次,其中一個還是酒壇!”
花憐月的聲音軟軟糯糯,很好聽,可聽在雷毅,洛天陽,甚至還有眾多黑甲士的耳中,卻仿佛雷霆一般,直讓人頭皮發麻。
三次。
還酒壇?
他們幾乎已經能夠想象,宋將軍在王帳中暴跳如雷的模樣。
“動手,動手,快動手……”雷毅嚎叫著下達了命令,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都有些變了腔調。
“五百人,去給我將那些帳篷全都點了。”
“五百人,去給我看好那些馬,一匹都不許跑了。”
“五百人,將那些出恭出個不停地給我剁了腦袋。”
“五百人,隨我殺入部落。”
“按照將軍的命令,個頭不超過車輪的不殺,除此之外,一個不留。”
洛天陽甕聲甕氣的補充了一句:“記著,車輪要平放。”
隨著命令下達,一大群身影如同下山猛虎,各自按照不同的方向撲了過去,眼看著那一雙雙興奮的眼睛,還有那一把把明晃晃的鋼刀,花憐月都有些愕然,這到底誰才是兇殘的異族?
部落外的雪地,一大群蠻人正蹲在雪地上,臉上皆是一副虛脫的模樣。
該死的,今天這究竟是什么情況,好好的一場酒宴,肚子莫名就鬧騰起來,還是一旦蹲下就起不了身的那種。忽然,因為肚子鬧騰愁眉苦臉的男人,聽到身后傳來一陣嘎吱嘎吱的動靜,他也沒當回事兒,只以為是其他人也像自己這般來這里出恭。渾然沒注意到,身后不知何時多出一群高大的身影。
手中的鋼刀已經悄然抬起。
下一瞬,手起刀落。
人頭瞬間跌落在地,鮮血噴濺的到處都是,仿佛這一片雪白畫卷上最鮮艷的梅花。
雖然這里味道極為糟糕,但這些黑甲士眼神中卻沒有半點變化,如同黑夜中勾魂索命的幽靈,踐踏著積雪走向下一片區域。
另一邊,一大群黑甲士也已闖入部落之內,部落中間的空地上,篝火還在燃燒。
絕大部分人都已經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酒水中各種毒藥,以巴豆和蒙汗藥為主,畢竟這兩種藥物最是容易尋找,目前來看,效果相當不錯。
少部分人身子躺在地上,痛苦的悶哼著,面目猙獰,扭曲,臉色發青發紫,基本就是砒霜。這些是最容易發出聲音的,必須要優先解決,雷毅一個眼神,立馬就有大量黑甲士走上前去,照著那些已經完全無法反抗的蠻人脖子砍了下去。
噗嗤,噗嗤,噗嗤……
一些鮮血噴濺到篝火當中,烈火的灼燒之下,鮮血散出難以名狀的怪味。
整個烏古論部落足有兩萬余人,但并不是每一個都有資格參加酒宴,老弱婦孺皆被排除在外,唯有能征善戰的勇士方有資格享用美酒。
這個數字,超過五千。
即便是其中一小部分,也是一千多人。
當這些人的頭顱被盡數斬斷,地面已經是血流成河……不,實在是太冷了,噴濺出去的鮮血并未匯聚在一起,而是逐漸被凍成猩紅的冰晶,月光和火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
在這一刻,所有的黑甲士,全都化作無情的殺戮機器。
即便是面對毫無反抗之力的敵人,他們也不會有絲毫留手,他們從平陽府走過,那遍地的尸骨,已經證明這些蠻人是何等殘暴。
血債只能血來償!
這些畜生,配不上半點憐憫。
下一刻,他們再次舉起屠刀。
噗嗤。
噗嗤。
噗嗤。
人的脖子,在鋼刀面前是那般脆弱,頸椎被輕而易舉的斬斷,無頭的尸體還在地面上輕輕顫動,這是生命最后的掙扎。
他們大抵是最幸運的。
這應該算是醉生夢死了吧。
宋言就安靜的站在王帳的門口,默默的注視著部落中發生的一切,他的眼神一片冷漠,比外面那厚厚的積雪還要冷。
花憐月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宋言身旁,她的眉頭微微皺起,視線掃過宋言,又看了看遠處那一片猩紅。
火。
燃燒起來。
帳篷多是皮革鞣制而成,雖然相當堅韌,能隔絕風雪,能給生活在里面的人,提供最后的溫暖。
可一旦潑上火油點燃,便是最要命的囚籠。
轟轟轟……
迅速竄起的火苗,甚至能聽到如同野獸咆哮般的動靜,一簇簇沖天而起的火焰,撕裂了靜謐的黑夜。
呼……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