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奇怪的東西,破壞力難以想象的強大。
而且還天克匈奴的騎兵。
一旦鐵球爆炸,聲若驚雷,戰馬驚懼不安,四散奔逃,根本無法維持沖擊陣型。
若是在平陽另一邊也有足夠多的鐵球,讓阿巴魯全軍覆沒也不是不可能。
不對,不僅僅只是這些……阿巴魯全軍覆沒了,那阿里布呢,阿格桑呢?索綽羅的身子顫抖的愈發厲害,縱然匈奴基本算是全民皆兵,控弦之士百萬,可若是安州府三路大軍全部覆滅,對匈奴一族來說也是難以承受的損失。
“撤,快撤。”
驟然間,索綽羅一聲咆哮,聲音都變了腔調。
死傷慘重,卻沒有半點斬獲,鎮九州而御宇內的皇帝夢更是戛然而止,這一次出征已然是全盤失敗。縱然心中不甘,索綽羅也不得不接受血淋淋的事實,現如今對索綽羅來說,該思考的事情已經不是如何占領面前這座縣城,而是如何將匈奴的損失降至最低。
用力吸了口氣,索綽羅立馬叫來了身邊親兵,這些親兵都是匈奴一族中最優秀,最勇武的戰士,要求他們騎乘戰馬,以最快的速度進入安州府,同時阿里布,阿格桑撤離寧國境內,不要留下一兵一卒。
望著親兵迅速消失的背影,索綽羅下意識握了握拳頭。
希望一切都來得及。
就在撤離之前,索綽羅又遠遠看了一眼新后縣的城墻。
他不知道這短暫的沖突,寧國究竟是哪個將領在指揮……然,不管是誰,平陽乃至于寧國的改變都和宋言脫不了干系。
索綽羅知道,那個名為宋言的少年,將會是他登臨帝位最大的障礙。
宋言……必須死。
無論用怎樣的手段。
……
索綽羅的祈禱,沒能傳達給長生天。
就在撤退的命令剛剛下達的同一時間,一直在沙坪縣休整,訓練的阿格桑終于動了,率領麾下四萬精銳,以及漢奴軍,浩浩蕩蕩的離開了縣城,繞路向南,進入了老林河的區域。
看著身后浩浩蕩蕩的八萬大軍,饒是阿格桑心性沉穩,嘴角也是不由自主就勾起了弧線,略顯得意。
匈奴兵自不必多言,都是最優秀的戰士。
就連那漢奴軍,經過幾日的操練,雖還比不得真正的軍隊,但身上的氣質,卻也比之前更為沉穩,兇狠。這樣一支軍隊,足以所向披靡,他承認宋言是個很厲害的角色,但宋言的厲害之處在于陰謀詭計,只要自己別像阿巴魯那般沒腦子,眼瞅著是陷阱還傻乎乎的往下跳,正面對轟,他絕對不會輸。
懷抱著這般絕對的自信,浩浩蕩蕩的軍隊開始順著老林河前進。
漫長的河道上,是排成一排的兵卒。
一眼望不到頭,就像是一條黑色的長龍,順著蜿蜒的河道盤旋。
河邊酥軟的泥沙,并不適合戰馬行走,是以行軍的速度較為緩慢。
加之從沙坪縣到老林河距離也不算太短,行軍沒多長時間,天色便已經暗沉下來,阿格桑不得不下令暫時安營扎寨,待到翌日天明再行前進。
深夜行軍著實太過危險,還是在河邊這種地方,阿格桑并不想隊伍中出現太多毫無意義的減員。
于絕大部分的兵卒來說,能在河邊安營扎寨倒算得上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一座座帳篷迅速扎好,昏暗之中,河岸旁邊便多出了一個個鼓包。
火頭軍開始生火做飯。
一簇簇篝火,于河畔點燃。
火光連在一起,就像是一條彎彎曲曲的長龍。
炊煙在月光中緩緩升起。
一些兵卒已經按捺不住胸腔中的沖動,于歡呼聲中褪掉了身上的盔甲,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就這樣光溜溜著身子……畢竟這地方都是男人,有啥不好意思的?
到了河邊,縱身一躍便跳入老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