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掌握府兵,得罪人的事兒孟闊做了,好名聲全讓你領了。
“那如何才能挖走孟闊呢?”宋言再次問道。
房海咧了咧嘴:“這個倒是不用著急,今日只是讓他在王爺面前露個臉,想要挖走孟闊,那要等到新的松州刺史到任才行。老夫向陛下遞交辭呈的時候,順便推薦了一下新任松州刺史的人選,恰好那人和孟闊有仇……孟闊處死的一個臟官,恰好是那新任刺史的小舅子。”
果然,這才是真正的老狐貍啊。
跟這種人比起來,他還是太嫩了。
宋言重重吐了口氣:“那小舅子所犯何事?”
房海嗤笑一聲:“那小舅子,原本是松州府的后堂推官。”
寧國州府,采取的是一刺史四堂共治的制度。
刺史,便是一府之地的最高長官,總轄所有軍政大權。
四堂則是正堂知州,左堂同知,右堂通判,后堂推官。
知州總轄錢糧,刑名,教化,同知分管水利,通判負責鹽糧,推官專司刑獄勘鞫!
四堂之下,還有六房三幕,還有按察分司,學政系統,織造太監,更有各級縣令,現成,主簿,巡檢……
可以說,能成為四堂之一,那便是絕對的實權派角色,偌大松州府,任誰都不敢小看。
“這人三十多歲的年紀,能做到后堂推官的位置也絕對稱得上是年少有為,只可惜,他是個大孝子,老父親死了,便想要尋一處好的墓地,希望老父親在九泉之下也能過的舒舒服服。”房海的聲音中很明顯帶著嘲弄:“然后他便相中一個商戶的祖墳,找先生算過,那商戶的祖墳乃是一處風水寶地,先輩安葬此處,為商者當家財萬貫,盆滿缽滿,從政者將平步青云,仕途順遂……”
宋言心中腹誹,這是大孝子嗎?
怎么感覺他更像是為自己仕途下注?
“于是乎,他便花了三兩銀子,想要從商戶手中將寶地買下來。”
宋言眼皮一抽抽,好家伙,這小舅子明明可以直接搶,還非要給三兩銀子。
講究!
“那商戶自然不肯,然后一日夜里,商戶家宅忽然暴起大火,整個宅邸從主子到仆役,四十七口人,無一存活,其中包括商戶剛剛出生還不足月的幼子。”
“推官本就負責刑獄,最終定性為走水。”
“孟闊感覺不對便親自介入,經過一番仔細審查,最終確認商戶一家四十七口人,皆是被推官派人謀害,最后又一把火毀尸滅跡,便直接將推官送入大牢,一封奏本直接送到刑部,最終推官秋后處斬,家眷流放千里。”
“而推官的姐夫,乃是門下省的諫議大夫。”
諫議大夫,這個官職宋言還是知道的,曾經的魏征做的就是這個官兒。
“說起來,這諫議大夫也是個妙人兒。”房海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稍顯古怪的笑:“在五十歲之前,他連半個兒女都沒有,可偏生他不認為是自己有問題,反倒是覺得自己的女人沒用,若不是妻子娘家也算是有些背景,早就直接將正妻給休了。”
“隨后便瘋狂納妾,一年有了六房妾室,然后折騰幾年,六個小妾的肚子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他還不死心,直至納妾到九房的時候,這小妾的肚子終于有了出息,納妾不到九月,便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
不足九個月,還大胖小子?
糊弄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