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洛羽帶著君墨竹跑了!”
一名武將急急忙忙地來到王彥之身后,聲音異常的小,戰戰兢兢。
“什么,這怎么可能跑了?”
王彥之大為不解,滿城盡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怎么會讓人跑了:
“顧劍呢?龍泉山的兵馬沒把人攔住?不應該啊,八百騎攔住他們綽綽有余,城門不是關起來了嗎?”
“本來是攔住了,可是那個凌桐帶著兵馬從外面攻破了城門,把洛羽給放走了。”
武將滿臉苦澀:
“到現在凌桐還在阻攔追兵,死死擋在城門口。”
“什么?凌桐!”
“混賬,這個吃里扒外的叛徒!枉我如此信任他!”
王彥之目光陰寒,怒不可遏,他怎么也沒想到跟了王家多年的家臣會毫無征兆地反水相助洛羽,他們倆不是只在前線認識了半年嗎?
“大人,大人。”
老管家突然步履匆匆地走了過來,輕聲道:
“老家主讓你過去。”
“知道了。”
王彥之面色微僵,袍袖一揮:
“記得把城內余孽全都給我鏟除干凈,尤其是君家那些雜碎!我去去就回!”
……
王彥之匆匆忙忙地來到主屋,他的親生父親、并州持節令王蒙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坐在太師椅上,疲倦的老人像是半只腳踏進了鬼門關。
“爹,您怎么起來了,彥兒扶您回房休息。”
“混賬,你眼里還有我這個爹嗎!”
“哐啷!”
老人面色鐵青,氣得渾身顫抖,抄起桌上的水杯就砸了出去,恰好砸在了王彥之的頭上。
砰的一聲水花四濺,王彥之被澆了個落湯雞,茶葉糊了一臉,青紅色的紫斑迅速在額頭浮現,甚至有絲絲血跡滲出。
“爹!”
“別叫我爹!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畜生兒子!”
“咳咳,咳咳咳!”
王彥之擦去臉上的茶水,紅著眼,憤怒、不甘、各種各樣的情緒全都匯聚在臉上。
王蒙哆哆嗦嗦地伸出手:
“為何,你為何要干出如此齷齪的勾當!”
從老人暴怒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今夜之變他渾然不知情:
“這兩年你代掌并州持節令,長本事了是吧?如此大事都不跟我商量,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爹!”
兩年,整個并州文武皆以王彥之馬首是瞻,誰還記得這位老家主?
“爹!”
王彥之不甘低吼,死死攥緊拳頭:
“君家嫡系子弟、定州各路豪強還有那個洛羽全都在城內,我們可以將其一網打盡!殺了他們,隴西就是我們王家的!
您不是一直想讓王家成為隴西的主宰嗎!”
“那是以前!我如今只想讓家人平安,讓并州安定!”
“這么多年來隴西三州爭斗,各憑本事搶地盤,戰場廝殺也好、陰謀詭計也罷,從未有人用過如此奸計!
婚禮之上動手,王家會背負萬年罵名!縱使成為隴西的主宰,也會被萬千百姓唾罵!
你良心何在!”
“成王敗寇!”
王彥之怒吼出聲:
“只要贏了,王家就是隴西的主宰!手段不重要,結果最重要!
況且是君家毒殺了上官熙,謀逆叛國,我王家維護大乾律法,一切都是名正言順!
何來罵名!”
王彥之把每一步都算得清清楚楚,上官熙的死完全可以推在君家身上,再借機連洛羽一起殺,三州境內還有何方勢力能夠與王家為敵?
“如此卑鄙的手段,真當世人看不出嗎!”
“咳咳,咳咳!”
老人接連咳出了好幾灘黑血:
“此事你早有預謀對不對?從你把妹妹許配給君墨竹的時候你就在策劃這一切對不對!她可是你妹妹啊,婚禮已成,你就殺了她夫君滿門!你讓她以后怎么辦?她這輩子都別想再嫁人!
你眼里還有沒有人性,還有沒有親情!”
老人淚眼昏花,破口大罵,雖是庶出,可王青青卻是老人獨女,王蒙一向對其疼愛有加,本以為嫁給君墨竹會是一樁美事,何曾想過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親情不重要,權力,權力才重要!”
王彥之目光血紅的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