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是多長時間?
要知道,稅奉收繳馬上就要開始了,這對那些家中還有老人的人而言,簡直是要將他們逼向死路。
氣氛凝重的匡家宅院之中,匡誠一直凝著眼眸,并未說話。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匡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他這些時日以來都是這般凝重的表情。
可他私自拆掉別家的養老閣,還嚴禁再建,總歸是要給人一個說法的,如此不言不語并非是拖下去的良策。
“他在京做了官,我已經管不了他了……”
“這幾日我一直問他為何要如此行事,他卻也一聲也不吭,簡直就像是中邪了!”
匡家老太爺將手拍在桌案之上,面色之中皆是怒意,氣的胡子都跟著發顫。
而堵在院子里的那群人一見連匡家太爺都不支持自己孫子,立刻便更加激動指責。
亂糟糟的家宅之中,無數嘈雜的聲音灌入耳中,但書生仍舊不言不語。
就在此時,玉陽縣主城街上忽然傳來一陣馬蹄飛奔及銅鑼響徹的聲音,瞬間壓下了眾人喧鬧。
聽到這個聲音,匡誠立刻睜大了眼,隨后猛然起身,擠開人群,朝著家外跑去。
圍堵在匡宅的眾人立刻跟上,烏泱泱地來到了牌坊街,就見有三人策馬進城,呼聲響徹。
“豐州八百里急報!”
“天書院學子季憂于豐州建立世家,豐州不再對外來仙莊繳納供奉!”
“豐州八百里急報!”
“天書院學子季憂在豐州建立世家,豐州不對外來仙莊繳納供奉!”
話音落下,牌坊街先是寂靜一片,隨后眾聲嘩然,連方若瑤也忍不住雙目圓睜,意識到季憂這幾日去了何處。
來時的路上,她其實聽過幾人討論關于建立世家之事。
那其中會有何等風險,會有多么濃重的殺機,她連想象都不敢想象。
可不曾想才半月,他已經是豐州唯一的仙門世家的家主。
方若瑤出神了許久,忽然就看到父親正穿著官服慌張不已地跑出府外,畢恭畢敬地接下來這份來自豐州府的傳訊,隨后轉頭看向人群之中的她,神色變得極為復雜。
四年前,也是在這條街上,大概也是這般眾人圍觀之下。
他們方家帶著一眾家仆,手握棍棒,在不遠處那家醫館之中,逼他簽下了退婚書。
此時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了匡誠,就如同看向了季憂。
因為他們兩人,本就是差不多的少年,做著差不多的事情。
“成了……”
“真不愧是你啊,季兄……”
匡誠兩袖清風,忍不住默默地叨念了一聲
與此同時,更加詳細的消息已經隨著別宗行走的迅速離開,被散播到了其他八州。
這等速度,其實遠比豐州府的八百里急報還要快上許多。
“季憂建立了世家。”
“不是打起來了?”
“打完了,全都死了……”
“曹勁松與裴如意得季憂靈劍相助,苦撐四人,季憂將戰場拉開,試殺融道境……”
“從山里出來的時候,他的白袍已經被染成了血色……”
“楚河當初與他秋斗雖然是雙手盡斷,無法再戰,但其實輸的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