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第六日,楚河戰敗歸家,此后外界對此事一直都議論紛紛。
在驚嘆的聲音之中,便總有些不同的意見。
就好像一堆贊美之中總會蹦跶出幾句批評,角度刁鉆地指責著,以不合群彰顯著自己的獨特。
于是就有人說,第一場秋斗之時,那楚家次子應是保存了實力,還有后招要留到第二場,甚至第三場。
但季憂十分警惕千年世家的底蘊,于是便利用了這般心態,在第一場時就狠斷其手,沒有給他使出全力的機會。
要不然這秋斗結果,還真不一定誰勝誰負。
世間傳聞總是這樣,站位不同便總會有不同的看法。
但此刻,那些看法無論真假,在此時夜城山一夜的結果之后都不重要了。
五大仙莊二十三人身死,包括五位融道境,無一生還。
季憂從玉陽縣出發,順利抵達豐州府,簽下文書。
太元初年八月,稅奉收繳之前,豐州第一個本土世家建立。
白如龍、班陽舒和溫正心昨天一夜未眠,一直都在焦急地等待著豐州那邊的傳訊,一顆心七上八下。
如龍仙帝就連去劍林看臀兒的心情都沒了,展現出自出生以來未曾有過的凝重表情。
他們身處盛京,望不到那滿是黃土塬的豐州。
尤其是和談與開戰之間來的太快,根本就令人無暇反應。
此刻聽說季憂已經簽下了世家文書,他們都坐在季憂在外院的那棟院子里望向了萬里云天。
壞了,真的要付費上班了。
而院中則有大部分的女修,如陸清秋、婁思怡,腦海中則浮現出那男子曾刻在她們心中最為深刻的樣子。
然后她們為腦中的他換上一身血衣,代入那殺氣盎然的夜色之中,腦補出試殺融道的一劍,粉唇輕咬著,忍不住想要珠胎暗結。
但此時掌事院,以及部分內院弟子則更關注另一件事,這件事來自于院中豐州行走所描繪出的細節。
“那季憂殺掉十八名通玄,隨后繼續往前,便遭遇了兩名融道境的追捕,一人用刀,一人握鋼鞭。”
“三次,不應該是四次。”
“反正我看到的是四次,但也有可能是五次、六次。”
“總之,那使刀的莊主和使鋼鞭的莊主,好幾次都要擊中季憂,最后兵刃卻忽然偏轉,似是被何物所阻,無法準確落下,不然季憂或會身受重傷也說不定。”
掌事院三位掌事聽過弟子匯報到這一句的時候,愕然了許久,隨后便陷入了沉默。
而那弟子隨后所說的話,他們就已經聽不清了。
同時在天書院內院,何靈秀等一眾曾前往外院觀看秋斗的人也是聽到了這一句,雙眸漸漸睜大。
兵刃忽然偏轉,似是被何物所阻。
這種描述于他們而言并不陌生,因為光是腦補就知道,那一幕像極了楚河所用的,楚家用以傳代的【渾天術法】……
這怎么可能?!
而這件事所造成的影響,還遠遠不止是青云天下一眾修仙者對其斬殺融道境的震驚,以及各種細節所帶給人的難以置信。
同時出現的,還有無數叢生的惡意。
晌午時分,日光高照的內院之中,一群弟子正在閑聊此事,被一位從長生殿而來的教習迎面呵斥半個時辰。
也是在內院之中,紫竹禪林之中也有教習痛罵那新入院學子當真是的狼子野心。
青云天下,人族千年,世家、仙宗、仙莊,在姻親、血緣的關系之下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牽一發而動全身并非是一句空話。
有些教習,本就出身于世家,與那些仙莊之間也有著捋不清的關系。
于是沒多久的功夫,五大殿之中有些凝聚成團的世家便放出話來,絕對不會將季憂收入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