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點銀錢,根本不夠!”
“之后的日子,又得喝西北風。”
季修訂做好后,暗暗咂舌。
難怪莊稼戶聽了‘入秋入冬’這字眼,就愁白了頭。
正常人,有幾個能添得起新衣厚被的,通常都是一件一穿好幾年,破了爛了,也掛在身上,不舍得換。
更別說燒的柴火、木炭了。
一個冬天,若不事營生。
能活活把人凍死、餓死!
“還是得掙錢!”
“就這點連置辦物件都捉襟見肘的,更別說供給我練武了!”
季修喉嚨滾動。
本以為,脫了奴籍便自由了。
但現在看來,不當馬夫,混不上精米精面,自己反而過的更窘迫了。
“不過,都是暫時的。”
“陸師兄說,火窯陸莊的‘門客’,只要過了老莊主的法眼,最基礎的,就是月俸十銀,頓頓肉食,有個獨立院子。”
“要是能得到看重,傾力栽培,不僅在這火窯里擁有實權,凌駕于諸多鋪子掌柜之上,同時出入有車馬,還能得到火窯里冶煉的‘刀兵’!”
“那可是刀兵!”
“普通人,根本摸不到,買不到!”
舔了舔嘴唇,季修眼神火熱。
那不比他使得這木刀,要好用的多!?
“不過在那之前,”
“我得把‘籍貫’改了。”
安寧縣衙。
本來仰仗著‘武夫’的名頭,一路走過,季修都是暢通無阻。
結果
偏偏在‘戶房’里,卻遇到了難。
那掌管‘戶籍改遷’的戶吏,原本聽到季修成了武夫,想要撕毀奴契,雖然驚訝,可到底也見多了,沒多說什么,就要為他更改。
然而,
當翻找出寫下季修戶籍的木牌時,仔細一瞅,卻是眸子一瞇:
“林宅,奴契,季家子”
他呢喃著這個名字,半晌皺了皺眉:
“我聽過你的名聲。”
聽過我?
季修一愣。
結果,那戶吏打量了他一眼,眼眸便帶出了幾分不喜:
“剛成武夫,鞭笞上司,性情暴烈,林宅東家要收你作‘義子’,你都不愿,摔門而出。”
“季家子”
“你卻是不知,你錯過了什么造化!”
“就在昨日,那林宅九年未歸,曾拜入練氣大家門下的大小姐,剛巧回來。”
“與那等人物,若是能攀上幾分親呵,這輩子受用無窮。”
“只可惜”
他搖了搖頭,往椅背一靠,伸出了五根指頭:
“尋常人家,你成了武夫,這契子解就解了,沒什么。”
“但林宅”
“這錢,衙門得給人家送回去。”
“再加上一來二去的辛苦費。”
“五兩。”
“交錢吧。”
大小姐,拜入宗門,練氣大家?
不自覺地,季修眸子一縮,便想起了昨日見過,腰間佩劍,面帶輕紗的女子,不由凜然。
便是她么?
只不過
這消息,竟傳得這么廣,而且將他抹得如此黑?
聽到這戶吏毫不客氣的開口,季修不由一陣牙酸。
武夫入熬筋,哪怕是奴隸身,也無需任何條件,就能更改‘戶籍’。
但眼前這小官
卻擺明了,是要吞他民脂民膏,撈取外快!
閻王易見,小鬼難纏。
若是他有,交了也就交了,但是
就在季修有些左右為難之時。
一聲淡語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