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火窯生意不小。”
‘狂獅’張烈臣、‘蒼鷹’徐信,一左一右坐著。
而在正中,那口黃木雕花太師椅上.坐著虎豹館的主人,‘冢虎’楊刀瀚。
他緩緩開口,環視左右,輕輕一笑,寬袖大袍,帶著幾分讀書人的儒雅:
“咱們三大幫在城西蝸居久矣。”
“是得給弟兄們,謀點油水了。”
“不過在那之前.”
楊刀瀚招了招手。
一側臂膀打著繃帶的張師堯,一聲不吭,走了過來:
“龍頭!”
虎豹館,第七席。
聽著名頭唬人,但在這位看著儒雅隨和的虎豹館龍頭面前,卻是宛若啄米小雞。
“風云會,藥堂堂主,季修,林宅仆役,馬夫出身”
“十六歲,金肌玉絡雛形,一掌捏紫了你半邊臂膀?”
“是我無能,我.”
聽著這位如數家珍,張師堯打了個寒噤,面色羞愧,欲言又止。
不過被冢虎楊刀瀚不在意的擺手打斷:
“好苗子。”
他陡然贊嘆了一句:
“大哥說了,他就喜歡這些出身微末,知曉不易的貧家子。”
“楊言。”
“楊言呢?”
眸光掃了一圈,見到沒人應聲,楊刀瀚眉頭一皺,原本的‘儒雅隨和’一板,雙眸利起,猶如鷹視狼顧。
叫人不覺脊背一冷,張師堯聽了,更是哆嗦了下:
“龍頭,言哥他他.”
楊刀瀚眉頭一皺:
“剛那三大家打上門來,不是還見他一拳將那陸乘風的徒弟門面,給打得口歪眼斜的么?”
張師堯無奈小聲囁喏:
“言哥他他說剛剛消耗太大,要泄火,便去之前放貸收租的一個力工家里,找.找人媳婦兒去了。”
楊刀瀚勃然大怒:
“個小犢子,以為鍛成了鐵骨,刀槍不入,就能為所欲為了?”
“給老子把他提回來,叫他去‘客客氣氣’,請那季修過來!”
“是!”
斑駁土墻,油燈昏暗。
楊言提了褲子,舒了口氣,點了根草煙一卷,瞇了瞇眼。
他看著面前跟狗似的,彎著脊梁,怯怯弱弱的布衣漢子。
又轉頭,看著那玩了幾次,似乎精神崩潰,自己綁了一根麻繩吊死,一身狼藉的標致女子:
“你媳婦有什么娘家么?”
漢子俯身顫了下,囁喏著:
“她,她是火窯東家一破陋巷,貧家戶出身,家中就一個打散工的小弟,還有幾個姐妹,沒什么背景。”
“言爺,我就這么一個婆娘,是我之前足足二兩銀娶來的,在她一家姊妹里,都是最好看的,你.”
虎豹館的少龍頭,攥著煙卷,聽到這里,滿意點頭,長舒一口氣,上去就是一腳:
“廢物。”
“自己老婆沒了,還擱著想著‘加錢’呢?”
“難怪你媳婦沒臉活了。”
“都怨你!”
他將燙卷丟在這漢子臉上,嗤笑了一聲: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