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你距離打通‘脊柱大龍’,叫勁力可以通過筋骨,暢通無阻的淬煉整張軀殼,進程縮短了足足五分之一。”
“這要是被他人聽到,怕是都能直接嚇得暈厥過去”
啪!
突然間,聲音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一須發張狂的老人,頂著披星戴月,提著口戰身刀,只是一腳,就踹開了木門,極盡囂張:
“放你娘的狗屁!”
“淬骨淬骨,不經千錘百煉,如何能煉得真鋼?”
“脊柱大龍,乃是人之軀干、骨架中樞。”
“常言道,一脊托得百力生!”
“武夫若要淬骨,須得用那大藥寶丹,養足氣血后,一遍一遍沖筋刷骨,叫它吸得其中精粹,能夠無限制的承受‘勁力’的壓迫,才能逐步進境。”
“這非是日積月累,水磨工夫,數年乃至數十年苦熬,是斷然鍛不成的。”
“一次淬個五分之一”
“你當在這鍛器呢,打斷之后,冶作精鐵,造出寶兵,幾個日夜的功夫,便能修成?荒謬!”
廖師傅在門外趕來,只聽了后半段話。
于是想也不想,一步就闖了進來:
“老夫廖元化,乃是安寧四大館,斬鯨刀館的教頭!”
“小子,你被人騙了,這窮武夫除了手上有些功夫,根本教不起你這等英才,連這等誆人的話都能蹦出.”
提著刀的廖元化說了一半,待看到月華下,金肌玉筋骨血壯,剛巧披上外衫的季修,頓時間,眼眸瞬息炸出濃濃精光,锃亮锃亮:
“臥槽,臥槽!”
他在內心狂吼著,恨不得擦亮眼,仔細瞅清楚。
“撿到寶了,真撿到寶了,這份熬筋的修持,哪里是雛形?分明已經圓滿!”
“就算在府里,恐怕也能入了東家的眼,得個入‘府院’的資格!”
“這輩子,有了啊!”
“這等奇才,合該入我門下,叫我看看到底是誰來和老頭子我搶.”
他挪動了目光。
看到原本面色溫和,喉嚨噎住,面色逐漸冷淡下去的斷臂武夫。
先是眉頭一皺,揉了揉眼。
待到揉眼之后,又仔細看了一眼,這才確定自己好像沒認錯。
于是瞅了瞅天上月色,隨后‘唔’了一聲,作沉思狀:
“此宅煙火氣甚大,不免遮了雙眼。”
“唉,老了老了,怎么還能走錯了門呢.”
他長吁短嘆著,提著刀突然轉頭,肩頭正在細微的抖動著,腦子里不可抑制的想起了十年前,在‘江陰府’發生的一樁事。
玉石行,蔡四爺親自操刀,與人賭石。
當時正是他看的場子。
常言道‘一刀窮一刀富’,賭石這玩意,料子成色如何,運氣很重要,就算是行家,也有翻車的時候。
而尋常富貴戶,也樂得以此為趣。
但這一次不同。
蔡四爺操刀開石,一句話,玉石就得分為兩半。
然而同樣的。
這時候。
他的頭頂
也有一人,懸著天刀。
而那一天,廖元化便眼睜睜的看見了…
玉石碎而無料,少頃尸首分離。
從那過后。
江陰三十六行之一的玉石行掌舵士族‘玉石蔡氏’,便少了位嫡系四爺。
其掌舵人還一聲不吭的,上了那人山門,親自致歉。
從那以后,廖元化便輾轉到了這五百里安寧縣。
而那張面孔
廖元化這輩子,都不可能忘。
他努力的深呼吸,深呼吸,裝作無事。
結果才過門檻。
冷不丁的,一聲淡淡言語便傳了過來:
“回來。”
“坐下。”
“將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段某平生,最講道理。”
“你來說說.”
“我哪里,講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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