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們難為不了我.”
“但我這個還未大器已成的徒弟,卻未必能扛得住。”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與其如此.”
“倒不如叫他們,全都一齊殉葬了去!”
陳鶴眸子一凝,看到了那名單最上首,赫然.寫著‘段沉舟’三個字!
“你”
“江陰底下,黑市里的銷金窟懸賞,段沉舟的名字,自打成了大家之后,林林總總多了十好幾個單子。”
“少則百兩赤金,多則海中奇珍、氣道靈丹,甚至半株地寶都有,可謂下了血本!”
“我都沒想過,我這顆人頭,竟然能這么值錢!”
“既然如此,我便全了他們的念頭,把這個名字給抹了。”
段沉舟嘴角輕勾,咧嘴一笑:
“到時候,黑市‘天殺星’一戰成名,殺了甲子年來,江陰最出名的刀魁種子,想來又能出一把名頭,叫無數大行道館,奉為上賓,財源滾滾。”
陳鶴頗為無語:
“.他當年看中你,將你收入門下,不是沒有原因的。”
對此,段沉舟不知可否,只是看著陳鶴手里的這塊匾:
“你將這玩意取下,是什么意思.”
望向面龐漲紅,劫火纏身,叫那琉璃皮膚都隱約留痕腐朽,但卻有濃濃刀意,隨之增生。
眼看,便將邁入刀境第三步的季修,陳鶴回道:
“這塊牌匾,我這滿門上下,無一能夠領悟,與其留著,倒不如留給季師侄。”
“況且,江陰府的這些流派,覬覦這塊牌匾許久了,以往還收斂著點,懼著老頭子的余威,真怕他有一天回來了,所以不敢太過放肆。”
“但這一次,小三的腿都被廢了”
“是真以為,靠著上面下來的‘龍象真宗’,就想要壓死我這小小流派,拆骨敲髓,吃干抹凈么?”
陳鶴摸了摸背后的闊刀,眸子低垂,仿佛蘊滿了疲憊。
對此,段沉舟凝視了他片刻:
“那你打算怎么做?”
“真宗施壓,若是有‘封號’作為推手,便代表有些人真的是按耐不住,吃相難看了,也不怕其他幾個遺脈兔死狐悲?”
“你這個時候將刀匾給我徒弟,豈不是禍水東引.”
陳鶴身子挺立得筆直,如刀一般,眼睜睜的看著季修凝成刀意,只道:
“這塊刀匾,天下誰都不能給。”
“但”
“除卻他,例外。”
“我要叫他扛著,帶回他的家宅。”
“從此往后,”
陳鶴瞇眼笑了笑:
“刀道祖庭.”
“自有后來人。”
“至于我,”
他的眼中閃爍著湛湛精芒,輕語呢喃著:
“我早就不想忍了。”
“如今后繼有人。”
“也好,也好。”
待到一日,日升月落。
天刀流中,祖師祠前!
季修緩緩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