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吃飯了,你怎么還不下來?”
不至于真的看她的歌詞入迷了吧,紀念不好意思的想。
房間門沒關,她一推就進去了,看到了站在窗邊不知在想什么的陳默。
又叫了他一聲,那邊的陳默才緩緩回神,轉身看過來。
神色毫無異樣。
“嗯,我這就來。”
吃飽飯,紀念回自己房間寫作業去了。
陳默看著小孩趴在桌上的背影,臺燈的光暈將她頭發照的毛茸茸的,明明完全不同的身形,卻莫名的跟記憶中那道隨著時間不斷變模糊的身影重疊。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陳默垂著頭摩挲著手機。
房間里沒開燈,月光也被厚重的窗簾擋在外面,一絲光輝都泄不進來,若是此時有人打開門走進來,或許會把陳默當做一尊靜默的雕像。
不過好在,很快,雕像便動了。
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沈清棠正紅著臉不讓熱情的爺爺奶奶來參觀她練吉他呢,突然聽到自己手機響,便有了借口。
“爺爺奶奶,有人找我,我去接電話。”
看著她砰一聲關上房間門,沈奶奶嗔怪道:“這孩子,長大了怎么反而還害羞呢。”
沈爺爺用肩膀撞了她一下,笑道:“不然,我給你彈首吉他?”
“去你的,老孔雀開什么屏。”
將爺爺奶奶的聲音隔絕在門外,沈清棠隨手拿起手機看了眼聯系人。
“喂?莫老師,是紀念有什么事兒嗎?”
她聲音還有點緊張。
對面傳來陳默平穩的聲音:“這么晚了打擾了。”
“念念很好,在寫作業。”
聽到紀念沒事兒,沈清棠松了口氣,松懈了緊繃的脊背轉身坐在沙發上,放松了下來。
“是這樣的,我今天檢查她以往的功課,發現她的草稿紙上經常出現另一種字跡,都是順著原本的字跡續寫的。”
“念念最近是不是壓力很大?你們學校的課業這么繁重嗎。”
他說的很委婉,但沈清棠聽懂了。
原來是莫老師怕紀念精神出問題,或者是懷疑有人欺負她,故意在她草稿紙上搗亂才會有這種詭異的字跡。
沈清棠笑笑:“沒有的莫老師,紀念她很好。”
“您說的另一種字跡,是她左手寫的字。”
沈清棠也就見過一次,臨近考試,跟紀念一起刷題時,突然看到對面的她兩只手同時握筆,在草稿紙上唰唰寫著東西。
她當場驚呆。
反應過來時,還興沖沖問的紀念兩只手都能寫的話,是不是寫單詞罰抄一百遍時能夠同時寫,縮短時間。
紀念當時還反應了一會兒,后知后覺自己握住了兩只筆桿。
然后解釋道可能不太行,因為她兩只手的字跡不一樣。
那是很久的事兒了,陳默不說的話,沈清棠都快忘了紀念這項牛逼技能。
不過……紀念好像從那之后,再也沒露過這一手,有意識的控制左手不拿筆的。
“……我知道了,這么晚了麻煩你了。”
沈清棠覺得他說話的語氣有點奇怪,但是沒太多想。
通話掛斷,手機屏幕依舊亮著。
映照著陳默慘白的臉。
原本被忽視的一切,如今再回憶,卻是赤裸裸的證據。
突然扎根在紀家,每次見到紀念都滿臉小心翼翼的布魯斯跟喬約翰。
對藥劑師嚴防死守的紀霆舟。
以及,幾年前手下人買到的那兩張照片,那個神似紀霆舟的人或許不是他看錯,而是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