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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霆舟徹底痊愈的那個冬天。
某天早上,傭人突然來告訴她,有朋友來找她。
紀念心想著會是誰。
顧修遠的話正跟他爸吵架抗議出國,沈清棠去學游泳了……賀響的話,紀念前幾天剛去看過,他正在跟新裝的機械手磨合,也不太可能會來。
抱著疑問,她走了出去。
雪花稀疏地飄著,游廊中,一道清瘦的身影坐在輪椅上由遠及近的劃過來。
他腿間蓋著一條毛毯,身上穿的厚重,衣領處一圈雪白柔軟的毛襯的他臉很小。
紀念站在原地,看著那人走近。
少年臉部整個被繃帶纏住,唯獨眼睛周圍一圈完好的皮膚露在外面,淡金的睫毛顫了顫,他那雙銀灰的雙眸定定地看向走過來的紀念。
比腦中描繪了無數遍的模樣還要美好,心臟在那雙墨綠眼眸的視線停在自已身上開始,瘋狂又聒噪地跳動起來。
陸京懷在第一眼看到她時便知道。
這個人,就是紀念。
半晌。
少年露出一個淺淡的笑。
“你好紀念,我叫陸京懷。”
輪椅扶手處懸掛著的小烏龜晃晃悠悠。
雖然下雪,但今天陽光很明媚。
比起她來的那天,還要暖和。
紀念聲音帶著感慨。
“你來了,阿懷。”
“嗯,謝謝你送我的小烏龜,我很喜歡。”
他說話速度很慢,聲音也啞,紀念半點不介意,很耐心地聽他說話。
“你喜歡就好。”
她一直都是知道他身體情況的,陸織那邊經常給她發消息。
得知這個前十幾年都只能躺在床上的少年現在恢復的很好,紀念很欣慰,也慶幸。
跟紀念熟悉的那個不一樣,這個陸京懷雖然看過來時眼里也是帶著笑,但并不明朗,而是帶著陰雨般的郁氣,更脆弱。
兩人肩挨著肩說了會兒話,可惜陸京懷身體實在虛弱,說不了太久,最后是不知什么時候來的陸織將他帶走了。
“我們會在這里待很久,以后你想跟紀念說話,有大把的時間,該去輸液了。”
陸京懷抓著紀念的手不松開,還是紀念附和了一句,他才放開。
被推走的時候,陸京懷扭過頭來視線長久的停留在她身上,直到遠去。
紀念坐了一會兒。
【我覺得,我是時候該走了系統】
她已經在這里待了很久了。
即便知道那邊的時間目前被暫停了,紀念也依舊想自已的家人跟朋友們。
正說著,系統突然發出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