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走著,一出院門就聽到耳邊幾個婢女興奮的小聲議論。
還是那些聽過的話,無非是驚艷于長離那張臉。
還有他身上的血色紋路。
“不是說妖皇身上的血咒又浮出來了嗎?怎么沒聽說有人死?”
“剛剛陛下看起來也沒有發怒的跡象啊……”
“看來傳聞都是假的。”
唐玉箋興趣缺缺,確實有些疲倦了,往外走了兩步,忽然覺得有人在看她。
轉過頭去,周遭靜悄悄的,除了身旁還在嘰嘰喳喳的侍奴外,沒有任何人。
侍奴們住的地方離長離的寢房很近,只隔了一道墻。
唐玉箋剛回到房間,星瑤給她的傳信符就亮了起來。
看到這符,唐玉箋才猛然想起自己還是個仙域的細作,險些將正事忘了。
她拿起符箓,心中猜測星瑤大概要問她情況如何,剛打算開口,卻聽見“刺啦”一聲,手里的符箓驟然燒了起來。
在唐玉箋眼皮子底下,符箓眼睜睜地變成了一團灰燼。
這是怎么回事?
唐玉箋嚇了一跳,手指沾上細碎的塵埃,留下一抹黑痕。
難道是仙域的那幾個弟子那邊出了什么變故?
唐玉箋越想越不安,推開門往外走,卻看見大門處站了兩個通體黑衣的妖,像是護衛。
視線一轉,在院外轉角處又看到了兩個同樣衣著的護衛。
身形高大,比凡人身高足足高出一倍,半邊身子透過院墻露出來,格外怪異。
唐玉箋剛踏出門,便見距離最近的兩個黑衣護衛同時轉過頭看向她。瞳仁透過面具上黑洞洞的眼孔望過來,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唐玉箋心中一緊,后退一步,關上了門。
沒等到仙域的消息,反而先等來了女妖紅豐。
她問唐玉箋,“之前的藥下了嗎?”
唐玉箋搖頭,“沒來得及。”
紅豐給了她一瓶新的,“下這個。”
“……”唐玉箋問,“這個是什么藥?”
紅豐眼底有隱秘的喜色,“你別管了,你在今夜妖皇休息前將此藥下到妖皇杯中,然后記得攔下所有要近身服侍妖皇的人。”
頓了頓,她補充,“你也不要進去,千萬不要壞我們大事。”
唐玉箋一臉莫名,怎么搞得好像她很有威脅一樣?
此外,唐玉箋還搞清楚了一件事。
弇州崦嵫山現在的山君是一只三千年道行的蝶精,修為高深容貌俊美,可是妖蝶一族似乎沒有多少智商,都用來長在臉上了。
腦子小小野心吊吊。
妖怪們習慣晝伏夜出,倒是與畫舫極為相似。
夜幕降臨,天光暗下去時,院中的人便慢慢多了起來。
這幾日,城主府內的美人一日比一日多,也一日比一日熱鬧。
大門外整日都排著長長的望不到頭的隊伍,都是為了求見妖皇一面。綾羅綢緞、珠寶法器,整箱整箱的天材地寶堆了滿街,一眼望不到頭。
妖族全是美人,皮囊艷麗,身形婀娜,個個都鉚足了勁,想要趁著妖皇暫居在金玉城的時間抓住機會攀附上來。
下午去長離寢房時,唐玉箋發現院子里又多了幾個新面孔,皆是一頂一的美人,不知道又是疏通了什么關系塞進來的。
唐玉箋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
不是說妖皇兇殘嗎?怎么身邊細作多得跟下餃子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