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很快就能見到長離,沒想到等了大半夜都沒看見他的身影。
直到天色漸明,門口忽然傳來幾道人聲,有人遠遠地喊了一聲,“陛下。”
大門外傳來腳步聲,門從兩側打開。
戴著尖嘴面具的妖奴走到門旁,躬身行了大禮,“見過陛下。”
仍是沒有得到回應。
來人一襲青衣,身形高挑,于微熹的天光下自遠處走來,帶著股浸潤肺腑的清透。
他唇色比尋常男子更紅一些,卻絲毫不顯女氣。即便面帶倦意,也遮掩不住鋒芒,光是走過來就像一幅畫。
唐玉箋一直覺得,唯一能形容長離的詞,就是美麗。
毫不違和。
很快,他就走到了跟前。
唐玉箋再一次緊繃起來,手指悄悄攥在一起。
對面的侍奴先她一步推開門,在對方眼神示意下,唐玉箋連忙在另一側將門推開。
下一刻,長離從身旁路過,目不斜視。
一股異香化開了院中的妖氣,清雅卻存在感十足。
嗅到這味道,唐玉箋瞬間失了神。
心口涌現出一陣強過一陣的悸動。
他身上還是這種香氣。
即便有兩年時間未見,此刻猛地再嗅到,仿佛曾經那些年的記憶在這一刻全都涌了出來。
唐玉箋轉頭朝里面看去,長離一直走到房間深處,背影看起來有些蕭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得知有許多人要刺殺他,他的身影在她眼里竟然透出幾分脆弱。
他依舊沒有認出來她。
唐玉箋回過神,說不清自己是慶幸還是失落,連忙晃了晃頭,原本有些羞愧于自己的反應,心虛地左右看了看,卻發現別人比她還要出神。
對面的那個侍奴被她喊了一聲才回過神來,一時間臉頰紅紅的,興奮不已。
“怪不得……怪不得所有人都說無論送妖皇什么美人,都不會引起他的注意。”
剛剛還在說長離壞話,說他兇殘,這會兒卻滿臉緋紅地低聲道,“這便是妖皇嗎?妖皇的模樣竟然這么……這么……”
她說不下去了,對上唐玉箋的視線,掩唇一笑,隨后又認真的說,“我覺得妖皇之前所作所為定是有苦衷的。”
“我看人最準了,他這面相看起來不像壞人,我實在想象不出來他做兇殘的事是何模樣。”
“……”路人黑變新粉是吧。
唐玉箋忍不住問,“你之前在哪兒當差?”
那侍奴答,“正是在城主府。”
唐玉箋說,“城主的頭現在還在城門上掛著,眼睛都沒閉上呢。”
侍奴想了想,又認真說,“老城主不是什么好妖,死了剛好。”
“……”唐玉箋說,“你不是說新妖皇作惡多端,昆侖上下流的血現在還沒干嗎?”
“我那是胡說的,我又沒去過昆侖,這你也信?”侍奴理直氣壯,“再說了,城主府被屠那兩日我剛好休沐,再回來上工時,發現已經換了主人了,說不定是老城主做錯了事,妖皇正義出手,誰知道呢。”
行吧。
怎么說都對。
忽然,又見之前的面具妖對他們招手,“去門口候著吧,陛下不喜歡有人近身。”
站在門口也算近嗎?
那人將他們趕出來后不久,又去而復返,對她們說,“你們回房休息吧,陛下不需要有人守著。”
那還讓他們等了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