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焚身的痛楚仍歷歷在目,墜入深淵的感覺還好像還在身上,所有關于太一不聿這個人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墜崖前她看到太一不聿冷眼在上面看著她,伸手放出血線,他的眼中溢出有真切的殺意。
都仿佛還在眼前。
她感覺到恐懼。
瀕死的絕望感再度席卷全身。
墜下懸崖的時候,唐玉箋并不知道自己還有重生的機會,她真真切切以為自己要死了。
呼嘯的罡風刮得肌膚生疼,她仍然記得自己的肉身被卷入東皇鐘與大陣夾縫時那種被一寸寸碾碎的痛苦。
直到墜入混沌之中,什么都感覺不出來,
唐玉箋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少年看著她這般反應,眼中的受傷之色愈發明顯。
緩緩收回手,鎖鏈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唐玉箋卻嚇了一跳,渾身緊繃,倒退一步別過來。
少年眼中浮現受傷的情緒。
他還太年輕,沒有與外界接觸過,尚不懂得如何掩飾情緒。
察覺到排斥也只是抿著唇別開了眼,纖長的睫毛低垂,努力維持著家主該有的平靜與平和。
可那份失落終究藏不住。
可他也藏不住心事,須臾之后看唐玉箋還在出神,率先抬起眼睛朝她看過來。
琥珀色的眼眸里明明白白寫著委屈與不解,讓人聯想到無故被驅趕的小動物,既困惑又難過。
唐玉箋心口目的涌過一陣類似于酸澀的情緒,這個時候的太一不聿其實是無辜的。她只是隨便窺探到了一點他身上的傷,都覺得觸目驚心。
而他自己卻在這座囚籠般的府邸里,日復一日地度過了不知多少年的時間。
更揪心的是,眼前這個少年甚至從未踏出過府邸半步。當遇見她這個與旁人不太一樣的異類時,還好奇地跟了上來。
其實現在的他是無辜的。
唐玉箋避開遠處嘈雜的人群,站起身來,不敢直視少年的眼睛。
她壓低聲音,快速地說,“我要走了。”
少年一頓,跟著她站起來,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唐玉箋沒有回頭,側過臉對他說,“不要再跟著我了。”
太一不聿一愣,嘴唇顫了一下,眼中流露出明顯的困惑,“為什么?”
他往前走了小半步,看到唐玉箋緊繃的身體,又停了下來。
“可你不是說,我可以跟著你嗎?”
唐玉箋不知道該怎么說。
或許此刻的太一不聿是無辜的,可是她曾在這人手下死過一次,她的膽子并沒有那么大。從昆侖大陣上跳下去已經耗費了她很多勇氣。
而那種勇氣在撞上東皇鐘,粉身碎骨的剎那,已經煙消云散。
她第一次死是猝死,沒有太大的痛感,死亡過程很快,快到讓她來不及反應就轉生了。
而第二次死,是預知的,更加真切,時間更久。
經過了短暫掙扎,而且死得慘不忍睹。
唐玉箋無法向這樣一個人描述“你未來會殺了我”這件事。
她只能不去看他的眼睛,“我還有事。”
少年沉默的站在原地。
身影變成樹的影子。
唐玉箋轉過身,可腳步忽然又頓住。
她是重生回來的,睜開眼之前,曾和那個不知身份的酒肉和尚定下了口頭靈契,她要為此界避禍。
就她已知的滅世之禍,是由長離摧毀昆侖血陣,和太一不聿用洛書河圖引出東皇鐘共同引發的……
唐玉箋的思緒突然一滯。
一個念頭浮現在腦海。
既然重生到這個一切尚未開始的時刻,或許......這就是阻止那場滅世之禍的契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