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上仙,前廳……前廳出事了!”
那仙侍面如土色,像在回憶什么極其可怕的東西,“宴席屏風后……在家主尊位上,憑空多了顆…頭顱。”
“什么?”
金仙猛地回頭,一陣寒意先竄上后背。
下屬以為他沒聽清,又顫抖著重復了一遍。
剛剛賓客散去后,府上的家仆在清掃宴廳,忽然看見有人抱著東西一步一步走到主位的屏風后。
眼尖的仙侍發現那人的行為怪異,看著也面生,便上前跟過去想要將人拉住。
可過去之后卻發現根本沒有什么家仆,而那張本來應該由今日新任家主入座的寶座上,放著一顆頭顱。
切口還粘著沒干的血,雙目圓睜,唇齒微張,臉上的神情還維持著最后一刻的驚愕。
正是代掌太一府的玄清真人。
幾個金仙面面相覷,這時才驚覺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他們不該把家主只是當作一個從未踏出過宗祠的單純稚子。
那具單薄身軀里流淌著的,是太一族最尊貴也最兇邪的返祖血脈。就連這六界都再難找出比他更危險的存在。
當初在公子不聿身上日復一日地刮骨割肉時,就應該明白,沒有人能在那種折磨中保持單純無害。
能活到今日還一切如常的,若不是至純至善,就必定擅長偽裝,危險至極。
他們不是沒動過,用秘術將家主煉成癡愚之輩的念頭。
可這返祖血脈的力量尚未完全覺醒。
更何況,這近百年來,少年每次接受"賜福"時都溫順得令人咂舌,安靜的像是真的相信了他們那些冠冕堂皇的說辭,心甘情愿為所謂的“族中大計”獻出血肉,從未流露半分怨懟。
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就連最謹慎的長老,也漸漸放下了戒心。
現在才明白,他們都被騙了。
他怎么可能不恨?
……現在看來已經來不及了
金仙長老攥緊的拳頭青筋暴起,太一族不能就此覆滅。
“前廳的客人都散去了嗎?”
“回上仙,除了幾個家仆,宴席上已無其他賓客……”仙侍話音未落,一只手猛地捂住了他的嘴,隨著"咔嗒"一聲輕響,仙侍的脖頸被干脆利落地折斷。
殘魂從軀體上滲出來,被一腳踩碎。
家主失蹤的消息必須徹底封鎖。
返祖血脈出逃,干系重大,絕不可走漏風聲。
因此,任何可能察覺異狀的人,哪怕只有一絲懷疑,都不能留下活口。
“傳令下去——”金仙聲音壓得極低,“搜遍六界,掘地三尺也要將家主找到,行動必須隱秘……”
絕不能讓其他氏族知曉太一族的家主出逃,否則六界必將掀起腥風血雨。
更關鍵的是,絕不能讓家主察覺,他們在追捕他。
要像影子般無聲無息。
一排排護衛悄悄分散進各個角落,無聲地掃蕩太一府邸,所到之處,遍地陳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