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什么?”青年眼中透著困惑,“這雞挺肥的,最近山里的雞都沒這么大……”
“非親非故的,這樣勞煩你實在過意不去。”她將竹籃往身后挪了挪,聲音疏離堅定,“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她說完不能收之后,阿牛哥表現十分低落。
提著山雞的手垂下,他低頭盯著自己草鞋看了會兒,悶悶地“嗯”了一聲,寬厚的肩膀都垮了下來。
玉箋與他告了別,轉身往回走。
臨近村子的地方聚著幾個村民。
似乎湊在一起,說最近有誰不見了。
“不是前日還在?……天黑不是不能出門嗎?”
“誰說不是呢……”
“……也又往山上去了,他家里還有個孩子,可惜。”
聽著那些只言片語,玉箋也察覺到先前曾與她有過交集的幾個村民,這兩日都沒再見過,借給她碗和短刀那戶人家房子也空了下來,她去還東西都找不到人。
正在議論的眾人瞥見玉箋走近,就不再繼續說了,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玉箋轉身往住處走,卻被一個阿婆喊住。
對方熱絡地拉著她的衣袖,避開人群,忽然壓低聲音問,“你覺得阿牛那娃怎么樣?”
玉箋一愣,隨即說,“阿牛哥人蠻好的。”
“是吧,人老實,力氣也大。”
阿婆忽然說,“我看你也到年紀了,該為自己考慮考慮。”
不知道是不是這偏遠村落的民風格外淳樸熱情,玉箋沒住幾天,來說親的人已經換了好幾個。
阿婆勸道,“你兄長不是殘廢了?你一個姑娘家,家里沒個男人撐著,往后怎么過日子?”
玉箋聞言有些生氣,語氣仍保持著禮貌,“我兄長沒有癱,他只是暫時動不了。”
“哎喲,別生氣別生氣。”阿婆打圓場,“阿牛那小子可是村里最能干的,配給你不是正合適?”
玉箋自是婉言謝絕了。
當初為了方便,她與燭鈺以逃難兄妹的名義住進破敗的瓦舍,沒想到這樣都能惹上麻煩。
又客套推拒了幾句,玉箋尋了個理由匆忙抽身離開。
婆婆轉身,無奈地看向站在樹后的青年,搖搖頭,“人家姑娘不樂意,我也沒辦法。”
青年垂著腦袋走出來。
不過婆婆又接著說,“婚姻嫁娶的事,自然是要問過家中長輩的。不如你去她家里提親?”
“怎么去提親啊?”
“她不是還有個兄長嗎?只要她兄長點頭,你不就能光明正大地把她娶回家了?”
青年聽到這里,眼睛又亮了起來,“這能行?”
“當然能,姑娘家臉皮薄,你直接問她,她當然不好意思答應。”
“他們兩個人是逃難過來的,在這里無親無故,家里肯定也希望她有個依靠。你去提親時帶點兒東西,可千萬別空著手去。”
阿牛興奮起來,“那我去好好準備準備。”
“快去吧,記得給她兄長留個好印象。”
玉箋踏入院中時,似乎聽到一陣細微的拍打聲。
她下意識抬頭,卻什么都沒看見,林中像是起了風,樹枝搖搖晃晃,暗影幢幢。
還沒有等她看明白什么,便聽見清冷的聲音自不遠處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