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很認真的看著蕭隱若,語氣間全都是炙熱的坦誠。
“迄今為止,卑職只給指揮使一個人戴過玉鐲。”
這句話落下的剎那,讓蕭隱若不動聲色的將玉鐲藏進黑袍寬袖。
隨即,她又故作冷淡地別過臉,任由風拂起一縷烏發,堪堪掩住微顫的睫毛。
“你倒是會挑玩意兒。”
她冷笑一聲,唇角帶著幾分刻意的嘲諷,喉間卻咽不下過快的心跳,只得用另一只手重重拍在扶椅上,假裝不耐煩。
“但本官今后若是戴著這玩意兒審人犯,怕是要被笑掉腦袋。”
楚奕毫不猶豫的接上話頭:“笑了也無妨,誰敢笑指揮使,卑職就剁了他的臉!”
“呵呵……”
蕭隱若刻意譏笑一聲,隨即轉動輪椅,卻在背對楚奕的方向悄悄將手腕翻起。
那一抹透光的玉色,正映在她雪白的手腕上,如同一只被捕獲的朱砂蝶,令人怦然心動。
楚奕見蕭隱若終于收下了自己的禮物,又微微一笑。
“指揮使,今晚卑職在蕭亞軒辦了一場酒席,想請你一起過來聚聚。”
聞言,蕭隱若眉目間透出幾分諷刺,冷冷開口:
“楚奕,你的朋黨聚會,叫本官一個外人來?看你表演千戶大人的威嚴啊?”
楚奕不為所動,只是繼續鏗鏘有力道:“回指揮使的話,卑職自入職執金衛以來,就沒有過任何一個朋黨。”
“如果說真要有朋黨,那卑職也是指揮使的朋黨成員。”
“指揮使,并非外人!”
他頓了頓,又繼續補充了一句。
“若指揮使不樂意來,卑職晚上就不辦這個聚會了。”
等蕭隱若聽完這番話,眉梢上揚,卻依然維持著一貫的冷漠,語氣淡淡。
“本官沒空過來,你自己辦就是。”
“告訴秦宣、李信,他們升副千戶了,至于燕小六升試百戶,吃飯哪有升官更能得人心。”
她說到這里,似有幾分了然的深意,落在楚奕身上。
“畢竟,某人送本官禮物,不就是在圖這個?”
楚奕的神色變得鄭重,語調也開始更加低沉。
“什么圖謀,都不及送指揮使禮物重要。”
蕭隱若握住輪椅扶手的手指微微用了些力,眼神卻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月底是紀名母親六十大壽,你跟本官過去。”
“順便,見見另外三個鎮撫使。”
楚奕心中一動,明白她這般安排,是為了替自己日后執掌北鎮撫使司鋪路。
畢竟,章叔遲早要退下來,最后接手的還是他。
這份提攜,總歸是令人感激。
“是,指揮使。”
而他忽然發現蕭隱若的目光,對著前面的糖葫蘆攤,似乎有點想吃的意思?
“指揮使,卑職想吃糖葫蘆。”
蕭隱若收回了視線,不耐煩道:“要吃就自己去買,問本官干什么,本官是你娘嗎?”
楚奕眨了眨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又厚著臉皮接了一句。
“指揮使,想當卑職的娘啊?”
“滾。”
一個冰冷的字從蕭隱若的唇間吐出,語氣中仿佛帶著刀鋒。
“好勒。”
楚奕轉身就去買糖葫蘆了。
蕭隱若望著他的身影,忍不住低頭看了眼那個血色玉鐲,甚至還上手輕輕摸了一下。
突然,有什么東西飛速砸了過來。
“唰!”
蕭隱若反應極快。
她第一時間保護玉鐲,又掏出匕首兇狠的將那東西給切成兩半了。